魏怀齐等人全部目瞪口呆,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沈琦白也惊呆了,突然觉得脸疼是怎么回事?这个京都第一草包不仅草包,还出手很辣!毒妇啊!
魏苑卿等人走上前,只见闵姜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脸色苍白,可那眼圈却是红了的,一双美目无泪而晶,莹莹泛水,眸中怒气乍现,是她少有的严肃狠辣。伸长脖颈,对着小从侍痞辣又阴狠道:“你他妈当我眼瞎啊!是人是鬼我看不清!?我搞不死阎王,我还搞不死小鬼!”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料到闵姜敢如此说话,其一,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情态的女儿,其二,则是这事其中牵扯的人物关系和利害关系,想到了闵姜也许会耍小性子,打打闹闹,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发这般的狠,说这样的话。
这话一出,魏怀齐和雷哈森俱是一惊,他们倒是不怕她一介女子,但却也因着忌惮魏苑卿而不想撕破脸皮,这种情况下,承认自己所为之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极力否认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况且敲山震虎是不必由老虎亲自现身的,无论是魏怀齐还是雷哈森,没有老虎打算现身,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尴尬的。
闵姜变脸极快,怒气几乎在一瞬间收回,然后便是充满打量的目光盯着小从侍,那目光盯得他心里发毛,给人的感觉像一部剧本里深不可测的反派角色一样。一边的嘴角轻轻一勾,“玩疯了是不是?”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纹,却莫名让人屏住呼吸,“你惜命吗?”
小从侍缩着脖子像小鸡崽一样看人,显然有些吓到了,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奇怪,明明就是个小姑娘而已,而这通身的强大逼人的气势就如同与生俱来一样。
闵姜变脸的特性在这一天发挥到极致,瞬间脸色变得不耐烦,伸手对着小从侍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一巴掌呼过去,他的脑袋被打偏开了,闵姜语气颇为无奈,“说话呀!问你话呢!惜不惜命?”说着又对着他脑袋呼了一巴掌。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莫不都是对闵姜的重新审视,她这模样,不像是闺阁女儿,倒像是大佬流氓。可确实又震慑人心,大齐国从没有一个女子敢像她那样的。众人倒不是怕了她,只是也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了。
“惜~惜命~”小从侍吓得哆哆嗦嗦地回答,很老实的回答了。
闵姜却突然笑了,还是那种挺高兴的感觉,这突然的变脸,让她像个高深莫测的变态,“这就对了,我也惜命。想要算计我的命,”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摇了摇,“不行哦!”
这是在明枪暗指咯!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这名满京都的草包三小姐真的不是软柿子。魏怀齐面上不动声色,“二弟,这件事你希望~”
“看姜儿想如何。”魏苑卿淡淡道。侧头瞥向闵姜,小姑娘还有多副面孔呢!不过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乖的和只猫咪似的,在别人面前却张牙舞爪的样子,魏苑卿忍不住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
魏怀齐等人又一齐看向闵姜,等待她的态度,不过看她的意思,这小从侍恐怕凶多吉少。
闵姜抬起头,神情淡然随意,语气轻飘飘的,“他惜命,惜命的人会懂事,反正不会再找我的事了,对吧?就那个蹴鞠,当着他的面大卸八块,然后戈戮成粉,让他盯着长记性,就这样。”
魏苑卿挑眉,“不再加点别的?”
闵姜摇摇头,“够了。”的确够了,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刀和棋子罢了,惩罚他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魏苑卿垂目看向她,她这是又心软了?小姑娘什么时候心硬过,再张牙舞爪也是温室里的猫咪,永远不可能接触温巢之外的血腥残忍。
驾马回府的一路上,坐在轿子里的闵姜一言不发,魏苑卿眼角余光扫她一眼,见她低垂着头,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他以为她刚刚经历这件事情心情不好,一路上便也没有开口同她说话。
然而回府之后,闵姜依然没有同他说什么话,只在分别时客气疏离地向他告退。这种冷漠疏离的状态很不像平时闵姜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千差万别,饶是再多理由,魏苑卿也发现了闵姜对他态度的转变。他的心沉了沉,他以为他心中的想法不会为人所知,闵姜的疏远,也许是她在变相的耍着小女儿脾气。
晚饭之前,魏苑卿去了泠鸢台看闵姜,本想着同她一起用晚膳,目的自然是为了安抚她的态度。
魏苑卿方一进闵姜房间,若青便碰了碰闵姜的肩膀,小声提醒道:“侧妃,殿下来了。”
闵姜正背对魏苑卿坐在木凳子上,闻言立刻转过身,起身行礼,规规矩矩道:“闵姜见过殿下。”
魏苑卿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下一刻便道:“起身吧。”
闵姜听话地站起身,就那么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眉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总之在魏苑卿看来是不正常的,这种与平时相差太大的不正常到底让魏苑卿心底有些烦躁,于是自然而然地,他的态度便也不同于前了,“今天下午你受惊了,现在好些了吗?”
闵姜点头,“劳殿下费心了,姜儿已无大碍。”
又是这种态度,逼得他也是内心烦躁不已,面上也是疏离冷漠,肃然正经,“晚上,本殿下令人多做些你爱吃的菜送过来。”
闵姜客气行礼,“谢殿下赏赐。”
魏苑卿点头,垂眸抿唇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好了,既然如此,你便好好休息吧,本殿下先走了。”魏苑卿说完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闵姜站在后面,躬身道:“恭送殿下。”
魏苑卿出了泠鸢台,总觉得心里憋了一股气,闷闷的,明明如此却又不想发火,甚至想要表现得比平时更淡然冷漠,至少对闵姜要比她对自己还冷漠才行。于是魏苑卿之后的表现同平时的漠然相比,更加冷淡了,甚至连白泽的有心逗弄都置之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