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完雪仗，木离脸上带着斑斑点点的潮红，耳边的碎发有些凌乱，看起来灵动了许多。尤其是那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此时竟有些发亮。

不知怎的，盯着那双晶晶亮的眼，凌玄奕竟会觉得很舒服？

在他打量木离的同时，木离也观察着他。

他脸色似乎比平日白了几分，嘴唇的血色也未完全恢复，略略有些病态，只是眸子跟平日一样古井无波，一样瘆人。

木离没有探寻别人秘密的习惯，只装做没看出来，刚想再次问他把自己叫过来是为何，就见男人扬了扬下巴，朝她身后示意了一番。

“嗯？”木离回头，除了马车，什么也没有啊。

见她还是满脸疑惑，男人继而伸出了手，指了指车壁，同时朝她挑眉，现在应该很明确了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被自己砸过后留下一个水渍印记的地方，她不可置信地回头，指了指马车，又指了指自己，“王爷，你不会要我赔你一辆马车吧？”

还未等凌玄奕开口，她就可怜兮兮，带着哭腔说道，“我很穷的，每季都只有一件衣服，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不对，我没有家也没有产。”

说完，还拽着他的衣袖抹了抹脸上莫须有的眼泪。

男人垂眸看着她捏住自己衣袖的手指，葱白修长，心下一动，也没有抽回来，只淡淡道，“你这一身衣裳的价钱怕是普通世家小姐一年的衣料钱了吧？”

木离愣了愣，随即压低声音，“这都是仿制的，王爷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好丢脸的。”

“是吗？”凌玄奕淡定地听着她的胡掰瞎扯，“我瞧着还不错，既然如你说得这么便宜，那你赔本王一身衣裳好了，不用赔马车的钱了。”

本来他随口让暴雨把她叫过来而已，还没想好由头，既然木离自己提了出来，那正好，逗逗她，甚是有趣。

“什么？”木离以为自己听错了，对着他眨巴两眼，“王爷定是在同我说笑，这样的衣服您哪里看得上。”

“我就是看上了。”

男人突然向前微微倾身，顿时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木离身体僵了一秒，随即往后退，咬牙，“既然这样的话，还烦请王爷一会儿派人告诉我您的衣物尺码。”

“好。”

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

一个男人怎得如此小气，不就是马车被雪砸了一下吗？等稍微暖一暖连水印子都看不见，居然还要坑自己一身衣服。

她的天蚕丝啊……

暗暗抚上心头，疼！

抬头，努力提了提自己的嘴角，“那如果王爷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语罢，呵呵假笑两声，转身欲走。

“等等。”

凌玄奕突然伸手，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冷不丁地抓住了木离的手腕。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她手腕的纤细，似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他不由得收紧了些。

木离也是一愣，这是来的哪一出？

垂眸，低头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觉得浑身不自在，心底有些发毛，但又不全是，反而更像心里长出了一株藤蔓，正慢慢抽芽，让她呼吸都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