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性格孤高,从不与人多交谈,府中侍卫个个神色严肃,不苟言笑。
这两日,王爷只对臣女说过一句话,滚出去。
臣女欲刺探敌情,亲自动手煨了鸡汤,想去书房送给王爷,接过被众侍卫拦在书房外,是以臣女猜测,书房之中必定有机密。
府中两位姐姐很是平易近人,但据说似乎均不得王爷宠爱。
……
长长的折子,全是类似的内容,凌玄奕从头到尾浏览一遍,不仅毫无文采可言,还尽是凭空想象、凭空捏造、言之无物。
确实很符合她对外的形象:无脑、无才、无德,空有一副好皮囊。
从她的自称不难猜测,这折子最后是要呈给谁的。
紫电就站在男人身后,只稍稍瞥了一眼其上内容,便暗道不妙,后背慢慢沁出了冷汗。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监视王爷,给景帝传消息吗?
内容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做了这件事。
凌玄奕面色平静,慢慢将之放下,复浅尝香茶,沉声道,“解释一下。”
没有紫电想象中的慌乱场面,木离反倒轻笑一声,走到凌玄奕对面坐下,拿起自己花了大半天时间写的东西,缓缓道,“眼瞧着就要到归宁之日了,王爷总的要我有点东西敷衍过去吧。”
说罢,还对着折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啧啧两声,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凌玄奕抬眸看着她,黑色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团雾气,让人看不真切,仿佛漩涡一般能将人吸进去木离毫不胆怯,同他对视,眼底有星星点点的碎光,四目相对,眼芒相接,一时之间不分高下。
男人突然说了声,“下去吧。”
紫电有些诧异,没有多做停留,拉上听风一起走了,还带上门。
房间里格外安静,有风吹窗动的声音,过了良久,木离手执团扇半掩面,“王爷这般看着我,我会误以为王爷喜欢上我了。”
“你想多了,”凌玄奕收回视线,掩掉脸上的不自然,转而问道,“之前不是对我的事避之不及,忙着将自己摘干净,怎么现在主动上我的船了?”
木离放下团扇,抬手托起下巴,向他凑近了几分,吐气如兰,“两艘都是贼船,我只能选择对我更有利的。”
“噢?”这话倒是新颖,“你觉得我和皇帝之间,我能赢?”
这句话,听起来颇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但偏偏木离从中听不出他对皇位的一丝欲望。
“你能赢,但是你不想赢,又或者说,你是制定规则的那个人,谁能赢,不一定。”
甚至最后自认为无比尊贵的景帝,可能连一决输赢的机会都没有。
“呵,”男人轻笑一声,“你可知凭刚才一番话,就能让你脑袋落地,相府也会被连根拔起。”
木离给自己倒了杯茶,同男人碰杯,嘴角微挑,“王爷会这么做吗?”
“你猜。”
“我可猜不着,相府如何与我无关,不过惦记我的脑袋的人很多,能得到的人没有。”
她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贵气,非万千磨砺和身处高位所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