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春夜微寒,一道敏捷的身影快速略过众多宫殿,巡逻的侍卫连残影都没留意到。
他最后在承明殿外停下,影子被殿内的烛光拉长。
“魏公公请跟我来,皇上一直在等您回来。”
一个小太监麻溜地将人引进了偏殿,景帝正批注文书,见他进来,屏蔽了众人,只留下一个心腹,这才缓缓开口道,“如何。”
魏公公将折子恭恭敬敬地呈上去,同时禀报自己今日在相府看到的情况。
“折祥郡主很是不受睿王待见,面如死灰,估计撑不了多久。”当时他看到都微微惊讶。
不过三天而已,竟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呵,”景帝冷笑一声,开始翻开折子,“他也真是敢。”
毕竟是他亲自赐婚,如此这般,岂不是抚了他的面子?
“不过就是寻个由头往睿王府里塞人罢了,这个木离不行还有下一个。”景帝眼底满是阴骘,“且看着吧。”
这场对峙,他必然是最后的赢家。
打开木离写的折子,越往后翻,眉头拧得越发紧,最后把折子往案桌上一甩,“言之无物。”
密密麻麻半人高的文字,竟然没有一句有价值的话。上面尽是每日厨房为凌玄奕准备的吃食,每日的穿着,府中的两个女人如何不受宠,自己在王府的日子多难熬……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罢了,也没指望她能得到多少消息。”
若是这么容易就让她知道了什么秘密,他才应该担心这是不是凌玄奕的一个圈套。
见皇帝乏了,魏公公也不久待,随即退出了承明殿。
“我这几日困顿得很,你去把云卿叫过来,让他帮朕诊诊脉。”景帝半靠在床头,朝大太监吩咐道。
大太监领了命,不出半刻钟就把云炎请到了承明殿。
“皇上。”云炎略行一礼。
“嗯,”景帝应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来帮朕把把脉,近日精神不济,总觉得乏得很。”
云炎上前,微凉的指尖落在景帝的手腕上,片刻后收回手,“皇上只是太过忧心国事,夜间难眠所致,并无大碍。臣可为皇上开一张安神的药方,三日之后必可解乏。”
景帝没有说话,他也就这么立在床头,嘴角永远是微微勾起的,眼眸深沉,视线落在皇帝眼尾的皱纹上。
似乎又多了一条呢。
就在他以为景帝已然入睡,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床上的人又问了一句,“还是找不到那样的人吗?”
既然是配置神药,所用药引自然与普通的药引相去甚远,也只有在半年前,那个人的心头血能够满足要求,可惜的是,竟然让他给逃了!
景帝倏得一下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寒芒,扭头看向一旁淡然而立的云炎,“朕还要给你多久,你的药才能研制成功?”
云炎拱手而立,并不慌乱,“皇上切不可心急,本就是逆天之行,须得小心谨慎,慌不得。臣一直在寻找可以替代的药引,请皇上静候佳音。”
景帝冷哼一声,瞧着他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摆摆手让他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