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元森已经来到一间监察室中,和另外几人一起察看姜鸿诊断的情况。
见姜鸿眉关紧锁,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一个总管模样的老者带着不解之色问李元森道:“元森,让一个高二学生给香香诊治,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是啊,府丞大人,刘神医说,小姐的腿其实没有什么问题,说不定等修为提升上去了,就恢复知觉可以行走了,要是这小子胡乱诊治一番,反而伤到了小姐的腿,这不是害了小姐一辈子吗?”
旁边一个穿着劲装,看上去像是警卫的年轻男子也急声附和道。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关心李香香,怕姜鸿反而会把李香香治出毛病来,所以想说服李元森制止姜鸿继续给李香香诊治。
“先看看再说吧。”
李元森道。
虽然王皓云将姜鸿的医术说得很神,尤其是对他的针灸之道推崇备至,但姜鸿确实太年轻了一些,说实在话,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客厅中,姜鸿思索再三,向李香香说道:“香香,你坐下运转功法,我将一缕真气渡入你体内,看看究竟血脉、神经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好吗?”
血脉二字,有两种含义。
一种是指生灵体内源自先祖的血脉力量,一种是指血气在体内流转的脉络,形态、作用与经脉相似。
姜鸿这里所讲的血脉,自然是第二种。
“嗯,好的。”
李香香见姜鸿还蹲在地上托着她的腿,声若蚊鸣地道。
“不好意思……”
姜鸿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诊断,没有顾及李香香的感受,连忙把李香香的玉足轻轻放下。
然后他找来一把凳子,与李香香面对面而坐,两人四掌相合,开始运功检查真气在李香香体内流转的情况。
“随功探气!”
李香香不懂这些医术的手段,李元森透过灵影阵看到这一幕,却是露出了惊喜之色。
随功探气可以将一缕真气渡出,随病患的功法运转,深入到患者的全身各处,探知病情。
要做到细致入微,对真气的掌控与感知的要求极高,是极难掌握的诊疗手段。
给李香香看过病的各路名医,也只有寥寥数人有这种高深的手段,没想到姜鸿小小年纪,就能施展这种精妙的手段。
究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胡乱一试,还是真的深谙此道,要以此诊断出李香香天生绝脉的症结?
“原来香香体内多了一条血脉,将两条主要血脉之间连接了起来,导致腿部血气虽然自然流转,却不是直接通往心肺,怪不得其他医生都束手无策。”
反复随李香香的功法运转了十余个周天,姜鸿的魂力都快透支,他终于睁开双眼,给自己的额角擦了把汗,在心中默默分析到。
要治好李香香的病,最直接的办法,是截断多出来的那道血脉,但那道血脉,位于肝肾内部,要截断非常凶险,没那么简单。
正是因此,其他的医生才没有贸然动手救治。
而且姜鸿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李香香这是天生异脉,将来修为高了,很可能显露出异乎常人的禀赋,强行截断,绝对是暴殄天物。
“该怎么办,才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一时间,姜鸿也是一筹莫展。
李香香的情况,完全是疑难杂症中最难处置的类型,对所有医生来说都很棘手。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试着将通往心肺的血脉拓宽,使得腿部血气流转变得更加旺盛,降低异脉连通两道血脉对血气的影响,看能不能让香香站起来。”
思索再三,姜鸿制定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血脉,要比经脉更加虚幻,拓宽血脉,在很多人看来,完全是天方夜潭。
但是《奇穴金针》达到七点后,有数套疏通、调理血脉的针法,姜鸿觉得可以尝试揉合这几套针法利于拓宽血脉的部分,试试是否可以创出一套专门针对李香香病症的针法来。
换到以前,他自然不敢这么大胆,不过现在他的悟性已经高达14点,医道底蕴也今非昔比,有把握纵然治不好,也不会对李香香产生不利的影响。
跟李香香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设想,然后姜鸿开始在客厅中来回度步,快速推衍适合李香香的针法。
见他在认真思考,李香香没有催促,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等候。
“或许我做不到很快就将整条血脉拓宽,但是可以将它与异脉的交叉处拓宽,这样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且按《奇穴金针》的记录,要将异脉暂时封住,并不是多么困难。”
足足思考了半个小时,姜鸿最终确定了医治的方案,然后带着笑容走到了李香香身边。
李香香见状,微微侧着头问道:“姜鸿哥哥,你想到治香香的办法了吗?”
姜鸿语气平缓地道:“是的,不过我要给香香扎银针,而且扎刺的部位很深,香香不会怕痛吧?”
“不怕的呢,只要姜鸿哥哥能治好香香的腿,让香香吃什么苦都行。”
李香香天真无邪地说道。
“好,你先把外衣脱下。”
姜鸿正色说道,尽量使自己神情自然一些,避免引起李香香的误会。
“哦。”
李香香脸又变得通红。
她以前也针灸过,自然知道隔着衣服扎针会增加不少难度,所以并不觉得姜鸿是猥亵自己。
只是她毕竟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想到自己的肌肤要被姜鸿看到,心就不由怦怦乱跳起来。
“府丞大人,怎么办?”
这时,那个类似总管的老者带着为难之色问李元森道。
以前给李香香扎针的,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者,而且那时候李香香还小,所以不用避讳什么。
而姜鸿与李香香年纪相仿,而且李香香也豆蔻初成,传出去对李香香肯定不好。
“把灵影阵关了吧。”
李元森淡淡道。
他一直在关注姜鸿的一举一动,此前姜鸿要是有有一分邪念,他早就叫停两人的诊疗了。
他看得出来,姜鸿是一心想给李香香治病,他们要是顾忌这些,那就太辜负姜鸿这一片医者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