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朵给独孤兮月她们斟满酒:“今儿个我赢最多,我做东,你们尽管吃,不够咱们晚上再让人去夜市买。”
往日里,她们也是如此,谁赢了钱,谁做东。
买些好菜,喝点小酒,好不惬意。
独孤容婍关心道:“妤姐姐能喝酒吗?”
“无妨,几杯还是可以的。”独孤兮月笑应。
顾阿朵先举杯:“咱们首先庆祝妤姐姐平安归来,咱们姐妹又能团聚。”
独孤兮月举杯:“敬大家。”
“敬我们。”
几杯酒下肚,聊的更欢了,花厅里时不时传出笑声。
夜深。
喝多的顾阿朵和苏茉儿由丫鬟搀扶着回去,顾阿朵嘴里还嚷嚷着要喝。
独孤容婍酒量她们几人中最好,也有些微醺了,与独孤兮月道别后,跟着离开了。
戴月和披星扶着独孤兮月走出来,夜风徐徐拂面,本就喝多的独孤兮月酒意更上头,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稳。
戴月担心道:“小姐。”
经过厢房的长廊时,独孤兮月摆摆手:“你们先回去,扶我去花园坐一会,我吹吹风,醒一下。”
披星和戴月哪能放心,披星说道:“小姐,你喝多了,得回去休息。”
“我说没事,你们不扶我,我自个去。”
独孤兮月是醉意上头,脾气也上来了。
戴月看向披星,披星眼神示意她照做。
两人扶着独孤兮月到花园里坐下,独孤兮月示意她们离开。
戴月想说话,披星拉住了她,然后与独孤兮月道:“小姐,我们就在附近,你有事喊我们。”
“知道了,去吧。”
待两人走远,独孤兮月长长的呼吸一下,喝了酒,这心里头她也堵得慌。不仅是三府,是朝堂,是皇位,还关乎……沈一诺。
沈一诺走下长廊,瞥见花园石桌旁的倩影。
她一手拄着脸颊,月光清辉洒在她身上,如镀着一层淡淡银色光泽,三千青丝绾成慵妆髻,髻上插着上好玉簪。
美眸透着迷离,肌肤白里透红,凝眉抬眸间风情无限,微抿的朱唇,似在烦忧。
仿佛坠入凡间的仙子,为尘世所困。
道不清的韵致,说不尽的绵绵愁思。
他停下脚步,望着她有些出神。
许久,他回过神,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小姐。”他轻唤。
听见声音,独孤兮月歪头看向沈一诺,此时她已经醉的不轻,她美眸眯了眯:“是你啊,沈一诺。”
她又叫他沈一诺了,沈一诺眉眼温柔:“小姐你怎么在这,戴月和披星呢?”
“怎么?我不能在这?这将军府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独孤兮月说着,打了个酒嗝。
她身上的浓浓酒味让沈一诺皱了皱眉:“小姐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只有你沈一诺说。”
独孤兮月说着,站起身,她摇摇晃晃的,差点摔了。
沈一诺伸手要去扶她,她躲开:“不用你扶。”
不知为何,看她如此使性子,沈一诺竟觉得她有些可爱。卸下了平日里的身份,她此刻就是一个娇憨的小女人。
也并非他就喜欢娇憨的小女人,无论她谋略无双,还是娇憨可爱,只取决与是不是这个人。
“小姐,我去叫戴月和披星过来。”他说。
“不许叫。”独孤兮月抬手,食指指着他,身子轻晃着,“天底下就你沈一诺最讨厌,不听我的话,还给我脸色。”
沈一诺黑眸满是宠溺,他嘴角微勾,此刻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眼前只有她。
她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熟透的红果子,微嘟的唇,可爱的动人。
“那小姐可是生我的气?”他问。
“生气?我生气你在乎吗?”独孤兮月自问自答,“你才不会在乎。”
沈一诺唇动了动,但在关键一刻,还是刹车了,没说出口。
他说道:“小姐,你喝多了,既然你不要戴月和披星,我送你回去。”
“我都说不要。”独孤兮月激动往前一扑,食指戳在了他的胸口,她也稳住了身子。
沈一诺抬手,想扶着她,她抬头,看着他:“你真讨厌,忽冷忽热,变脸比变天还快。”
她美眸如蕴含一汪秋水,汪汪而氤氲,她身上的淡淡馨香不断钻入鼻中。
他喉结滑动,她肌肤的触感,他还不曾忘。
她美眸眨了眨,盯着他的唇,见他的唇动了动,她不想从他嘴里再听到任何恭敬话语。
在酒劲的驱使下,她踮起脚,想到最直接堵住他嘴巴的办法。
他顿时有些无奈,那紧绷的情绪也随之瓦解。
四下无人,他只能将她拦腰抱起,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那表面平静的心,深处又是波澜万丈。
他让她头往他怀中靠了靠,他沉寂多年的柔情因她肌肤的温度,渐渐的复苏。
戴月和披星见沈一诺抱着独孤兮月回来,两人有些吃惊,连忙上去帮手。
两人把独孤兮月放到床上,沈一诺说道:“我正好路过见小姐在花园里睡着,又不见你们,所以把她抱回来了。”
“谢沈师傅。”披星微微一笑。
戴月送走沈一诺,关上门,她小脸皱着,满是不解:“披星,你说这沈师傅为何不来叫我们,要自己抱小姐回来,这若是让人瞧见多不好。”
披星嘱咐道:“他许是担心留小姐一人在那不好,总之这事你别出去乱说就是了。三府人多口杂,那些个爱嚼舌根的可不少。”
“我不会乱说的。”戴月点头如捣蒜。
——独孤兮月醒来后,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走了一趟,身子软软的,好半会才恢复力气。
她坐起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酒的后劲还真大,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见披星入内,她撩开幔帐。
披星忙给倒水递上,独孤兮月喝了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她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小姐……”披星把昨儿个的事说了。
独孤兮月秀眉微蹙,她居然在花园里睡着,还是沈一诺抱她回来的。
他抱她?
她面色不由一红,脑海中不可控制出现一副画面。
“小姐?”披星见独孤兮月不说话,还以为独孤兮月没还醒酒。
独孤兮月回过神,冲她笑笑:“我没事了。”
披星扶着她下床,把昨儿个熏好的衣裙取来,给她更衣。
不见戴月,独孤兮月问道:“戴月呢?”
“说是去荣国府拿冰,还不见回来。”
披星话刚落音,就见戴月急匆匆的跑进来:“小姐,大事不好了。”
披星道:“什么事能让你一惊一乍,不是让你去拿冰吗?”
独孤兮月约莫猜到是何事,她拿起簪子,对着镜子比了比,慢悠悠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