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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弹劾彻查季铖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到了我的桌上。

这天季铖把折子分完类,其中弹劾他的折子累积高过了我的头。

我这几天基本上把这群人的论调看了个遍,弹劾他归正官员的身份或是对部下的监管不力我也还能接受,但有的人竟然直指他意图谋反或者是梁国派来的卧底。

望着这一堆折子,我急怒攻心之下一挥手把这些折子全部推散乱到地上。

“每天就没别的事情可以上奏了吗?全写些废话!”

季铖沉默地去拾掇这地上的折子,我抓起他的手腕喊道:“别捡,别捡,有的人国家危亡他不在,落井下石他争第一!”

他沉默了许久,喉咙那里几经滚动,终于望着我问道:“陛下,有些事,臣一直想问您。”

“什么事?”

我望着他那沉稳的目光,听他问道:“陛下,为何您要突然这样宠信臣?”

这句话直击我的防线,我一时堵住了喉咙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三年来老齐君不看重他,杨翊上位以来这半年更是视他为眼中钉,我为何突然之间就将他提为御前侍卫了?

他凝视着我,等待着一个答案,那眼神里隐隐有着期待,我想到了答案。

我回道:“钦岑,你还记得你之前上呈上来的《卮言草简》吗?”

《卮言草简》是他综合了多年在梁所得的地理,政治,军防等各个信息,又结合齐国本身的兵力人员等所写就的如何攻梁复国的军策。书里所写攻防需要的人员,粮草等的数字精确到了个位数,有的攻防地点甚至缩小到了某县的某个标志物。

我曾见他无数个日夜里伏案撰写这本书,然后他将这本书作为他最珍贵的宝物呈了上来,可是…这本书最后连见光的机会也没有,最终和其他被废弃的折子一样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积了灰。

他的等待与期望,在许多人眼里,成了个笑话。

他听了我的话,眼里的那份期待果然渐渐溢出了光,我继续道:“朕就是前不久才看了,终于想明白了。”

我看得出他在竭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我认真道:“所以朕相信你,朕相信你能够为我国收复故土。”

窗外猛地一声雷鸣,暴雨倾盆而至,雨点打落在窗边像是在心上击鼓,我看到他朝我跪下,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伏在地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以为他又会像以往那样对我说一句“谢陛下”,可是这次没有,他只是抬起头望着我,沉默着,凝视着。

窗外雨声淅沥,我却好似在他眼里看见了星河。

到了上早朝的日子,我为季铖的事情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精神不好导致我心情也不太好。

罗鴻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他一身的大义凛然,“陛下,季铖的身份,于祖制上,于礼制上,都不应该做陛下的御前侍卫。”

紧接着,又是吴舜卿一身正气道:“自我朝太祖皇帝以来,哪个御前侍卫不是太子从小的书伴,或是一等宗亲?季铖且不论他本就只是归正官员的身份,就算是前朝季御史公子的身份来说,他也不能胜任此职!”

我悠闲地靠在龙椅上,凉凉地笑道:“继续,继续。”

又有兵部尚书谢朝旭站出来,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道:“陛下,关陕寇乱,皆因季铖而起。”

然后又是御史的谁站出来,说辞还真冠冕堂皇,“季铖于功于德,都不足以承陛下抬爱,何况他自梁而归,身份实在不明。”

朱梓看样子也忍不住跳出来了,“如今关陕寇乱一天大过一天,季铖他有推不开的责任!”

我终于忍不住怒道:“关陕寇乱,季铖有责任,你们没责任?朝廷没责任?”

我这一嗓子吼得我喉咙疼,群臣们吓了一跳。

我在心里骂自己又没管住自己的脾气,努力平息着怒火道:“当初季铖带那些人回来的时候,就是希望能将朝廷能将那群人编入军队,是朝廷做的主意以降民身份把那群人安置在了关陕,却又只给他们一年的安置费。这不是在逼他们造反吗?”

我这话说出来,朝臣们霎时愣住了,显然都没料到我会这么护着季铖。

看着他们的表情由惊转怒,我不得不认清这样一个事实:我永远别想用我的道理去说服一群偏见印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人。

罗鴻又是打了头阵:“安置归民的政策是先皇所定,陛下的意思可是在说先皇的不是?”

接下来,朝臣们一个个跟鲤鱼跃龙门一样积极,“我朝以仁治天下,这群乱民不感其恩,却贪得无厌,甚至作乱造反,这明明是辜负了先皇对他们的扶持!”

“若是心中有国,有大义,怎会做出为寇作乱的事?分明是这群人原本就是匪人!”

“我朝军队已然完善,增多这么多乱军又是为何?陛下倒是以为先皇的处置有问题么?”

一张张嘴跟唢呐一样吵得我脑门疼,我明白,我是踩着有些人的尾巴了。

烦躁之中,我突然想起方曦还没说话,我下意识望向了他。

他和我对上了眼,明白我这是要他帮我说话了。

于是他站了出来。

方曦这个人很奇怪,当他没有开口参与讨论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好像是脱离尘世的仙人,俯瞰着尘世的琐碎,当他参与讨论的时候,他的身上又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平静下来,静等他的发言。

我想,如果方曦不是书里那个卖国的奸臣,那他该是有多么惊才艳绝啊。

方曦站出来道:“臣在此说两点。其一,普通百姓失了生计尚且可能聚众成寇,何况这些人原本就是军伍里待过的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务农事,自然难以回归社会正轨,想来也是情有可原。其二,在下以为,此时与其纠结于季铖是否有罪,不如想想如何更快更有效地解决寇乱。”

方曦望着我,希望我能接收到他的意思,我恍然,季铖该走了。

方曦话毕,便有一些趋炎附势的机灵人也站了出来,说了几句体面话。我一个个名字都记着,下去之后留心他们的文章奏折,只要他们有才华,升官,升官,我给他们都升官。

我点了点头,“诸位爱卿有理,如今寇乱,若带兵强行收缴,虽然能够成功,却终究会损失大量粮草人力,依朕所看,不如让季铖去收缴,那些乱民既曾为季铖部下,定然也更愿意被收扶。”

吴舜卿提出异议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将那群乱民收编入军队吗?这岂非违了先皇的意愿?”

我回道:“先帝当年解散了义军,没代表他不愿意在此刻做这样的决定,吴枢密是如何知道先帝的意愿的?”

我这诡辩让他目瞪口呆,毕竟齐朝君王自古以来最怕乱军造反,对他们来说,剿比收好,虽然朝臣们心里都知道这点,但是面对我现在一味的偏袒,谁又能将这个意思说得出口?

我道:“即使如此,朕打算授季铖关陕安抚使,即日出发去收复乱军。这样不就随了诸位爱卿的心愿,既解决了叛军的问题,又解决了季铖做朕御前侍卫的问题了吗?”

群臣哑口无言,我冷笑,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还拿到了皇帝的权利,耍无赖我还耍不过你们吗?

一下早朝我就兴冲冲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季铖了。

他眼睛先是一亮,继而因为兴奋而脸色微红,我从心底里为他高兴,但是随之又想到我不能再和他夜夜独处了。

我努力甩开惆怅的情绪,朝他笑道:“之前你答应教我武功,结果到现在你都快走了,都还没教我。”

他语气温和道:“陛下现在要学吗?”

“来来来!”我立马站直了,要摆开架势,王公公和桃叶在一旁站着欲言又止。

“那臣便教陛下在受人挟制时所需要使用的招数。”

季铖话一说完,当即一手挟制住我的颈部,一手抓住我的手臂往后绕,我一个平平无奇女学生以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双手使力往下压,我直接“彭”地一声跪地上了…那声音,可响了,跟昨晚上的雷鸣一样震撼人心。

我差点疼得哭出来,“你怎么一上来就打我?”

“陛下!”桃叶和王公公吓得赶紧跑过来,季铖显然也是没想到我这么脆,忙将我扶起。

我朝王公公和桃叶摆摆手,表示我没事,不用过来,季铖愧疚道:“陛下,是臣鲁莽了,臣…”

“没事没事。”我憋着心窝子里那口凉气,“刚刚我也没做好准备,重新来,你慢一点。”

季铖道:“那陛下您看着,当我的右手环住您的双肩脖颈,左手正要把住您双手手腕的时候…”

他一边说着,一边这样挟持着我,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环住我的力道很小,动作也很缓慢,我感受到他的气息呼在了我的后颈上,让我后颈上的发丝搔得我痒,痒到心窝子去了。

“陛下。”

“嗯。”我觉得天气好像更热了。

“在敌人还未完全挟制住您的双手时,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必须及其快速地向敌人的脐下打去,主要是这一块区域。”

他说着握住我的手往他身上摸去,我指尖微微颤抖,此时脑子有点烧起来了。

“在敌人比您高的时候,气海关元中极这三个人体身上的死穴是您最可能打中的地方,必须快且狠。”

我胡乱点着头,脑子如同醉酒一样。

“那好,我们来试试。”

他说着就重新来挟制我,我手臂正要往后打时,他却已然抓紧了我两只手。

“陛下,您的动作太慢了。”

我不服气道:“我第一次练,你应该慢一点,让我。”

他诚恳道:“臣已经慢了许多了。”

他这句话激发了我的好胜心,“再来。”

他又要重来一次,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到。”

外面话声还没结束,皇后已经走进来了,正看到季铖跟押犯人一样押着我。

原本端庄大方的皇后当即花容失色怒道:“大胆!季铖你是要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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