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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低声道:“桃叶,你快进房间里去把床单衣服处理了。”

桃叶连忙称是,然后我甩开季铖的搀扶,尽量正常地向皇后走过去,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皇后看到季铖,先是一愣,继而朝他打完招呼之后回道:“陛下一离宴席,就走了这么久,宴席后长公主还说咱们几个聚一聚,结果后来臣妾去向王公公打听了,也没知道陛下去了哪,但是今天一大早倩儿和驸马还要来请安,所以就找陛下来了。”

我笑笑,“没什么,就到处转悠,跟季将军聊了些军务。”

季铖忙道:“那臣先行告退了。”

他忙离开,我便又忍着疼痛边走边跟皇后说话,又得去正殿正襟危坐等四公主他们来,我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简直难以置信我平时怎么不加坐垫,现在真是欲哭无泪。

四公主没来之前,还得聆听长公主的教导,长公主一看到我,惊讶道:“阿翊,你怎的脸色这样苍白?”

我勉强笑笑,“可能是因为昨晚都没睡怎么好。”

长公主皱眉道:“虽说政事重要,但也不能这样伤身体,昨晚这样的喜庆日子,还要跟别人商讨军务。”

我勉强迎合着长公主笑,心里在发苦。

好不容易等来了四公主和陆谦来请安,一脸假笑地演了一出家人情深,终于忍受完毕,回到自己的宫殿,一瘸一拐地上了床。上床的那一瞬间,我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开始盘算季铖那边的心思了,他临走前究竟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呢?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后觉得等我休息好了,我还是得去跟他好好说说。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他所有留下的斑斑点点,我又羞又带着略微的欣喜,脑海里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回味着昨晚他看着我的眼神,吻着我的模样。

就当我做着美梦,睡得正香的时候,王公公突然跑进来喊道:“陛下不好了,不好了陛下!”

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王公公颤着手递给我一个战报,上面说梁军率军来攻了,且不光从河北攻山东,还借道卫国围河南。

我吓得一坐而起,“快招群臣,立即开朝会!”

“嘶。”一坐起来就有点疼。

我又忍着疼去了朝堂之上,第一眼忍不住看向季铖,他垂着头,咦,他的额头上怎么有伤?不过半天不见,他怎么就弄出伤来了。

朝臣们议论纷纷,虽然老生常谈地有人先站出来道:“陛下,此次梁军来攻,梁国派人传信来了,好像是说明白了要我们增加岁币,遣使去讲和。听说是为我国上次拘留梁使的事情而恼怒,臣认为,只要遣使臣去表达我国足够的诚意,那梁国一定会…”

这人还没说完,文允就忍不住站出来了,“梁国都借道卫国来攻打了,怎么可能只为了我们遣使道歉?这绝对是阴谋!”

另一官员道:“梁国只是想多增加岁币,正如上次他们要求增加岁币,却被我国拒绝了。”

我问道:“难道不该拒绝?”

魏汝东站出来道:“陛下,上次我国击退伪郑,就已经花了不少,这次如果又动战争,那么所耗必然更多。”

陆谦站出来道:“但自新政推行以来,我国国库又增加了不少。”

魏汝东道:“可是相较于给梁国增岁币,战争所耗必然更巨。”

我有点纠结了,确实才刚打完仗没几个月呢,如果能够最大的降低损失自然最好,我也比较担心前线士卒刚休息没多久,还不想打仗。

晏清原站出来道:“陛下,我朝可以一边遣派使臣去梁,另一边又率军抵抗,若梁和议能成,那么便好,若不能,那便算了。”

我怎么觉得哪点不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国还没打呢就跑去求和对吗,求不成再去打?”

晏清原尴尬道:“能和自然是以和为贵,否则一打仗又是劳民伤财,若是赢了自然好,若是输了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岁币问题了,先前郑国崩溃,我朝刚从金陵迁都汴京来时也看到了,这些经历战争的百姓生活多么困顿,相比之下,丢一点面子,少一点钱财,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突然觉得我又陷入了当初在川蜀时期与朱修文面临的两难绝境中。打的话,劳民伤财,不打的话,又太屈辱了。

季铖好似看出了我的困惑,站出来道:“陛下,梁国问题不是一味求和就能躲避得了的,说起来或许只是一个面子问题,但是没有国家的尊严,就没有普通百姓做人的尊严。

朝廷之上许多大人可能都是南人,还有许多北人也都是当初即时跟着先帝从汴京撤退了的,所以并未真正面临过被朝廷丢弃了的子民所面对的困境。

大家从金陵回来,路过只看到了百姓们面对战争所遭受的伤害,却不知道他们为了重为大齐子民是心甘情愿遭受这一切的。

臣是北人,朝廷迁都后,臣一直留到了汴京城破的时候,臣亲眼目睹了梁军对汴京城百姓的屠杀,后来建立伪郑后,臣也看到了大齐遗民被列为最低等贱籍,不仅要劳动供养梁国的上层,还要受到普通兵士的欺压。

这种种一切都不是朝廷求和就可以挽救的,所以河北还有我国国土没有收回,即使梁军没有攻打过来,臣以为我国也不能忘记他们。

至于被攻的洛阳方面,其实在前朝时期,这样的场景我们也是屡见不鲜了,梁军每逢收成不好之时,就来我国边境掳掠金银粮草,并劫去子民去做奴隶贩卖。当年汉武帝之所以要倾国之力去打击匈奴,正是为了给后世子孙创下平安。我朝的求和只是在纵容他们,只暂时保护了朝廷中心地带,却忘记了梁军也可以寸寸逼近,如前朝所示的。”

季铖始终看着我,他凤目自威,说话掷地有声,我的心烧起来了。

吴舜卿站出来道:“季将军言语动人,可是否考虑了诸多顾虑?季将军在外为将,只管冲锋陷阵,但是朝廷里的钱粮调配,季将军却一点不知,何况话说的好听,若是输了,那还怎么办?”

季铖恭敬回道:“在下以为,当下的事情,朝廷首先应该稳重行事,不能让梁国的奸谋得逞。以前是战是和,常常是梁人说的算,我们只能被动的应对,才导致了先朝的迁都。

记得当年在燕山本来已经求和纳贡,奈何没几时,汴京就被包围,求和没成却反害先帝仓皇迁都。我国的求和反而只能让梁人更加肆无忌惮。对方看到有利就和我国作战,兵力疲惫了就和我们求和,尔虞我诈,我们都得到什么了?

我国自从大破伪郑以来士气高昂,这是反击梁国绝好的时刻。当初梁国来攻前朝,原本我国也有几次胜利,却都因为被求和所困,才逐渐丢失汴京。

臣以为既然胜利了就不要考虑失败,事情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后来失败了,是在朝廷求和以后,便又遭受梁人的蹂躏,所以抗梁的斗争史残酷的。

而那些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人,只看见胜利不可保持就以为是祸害,这些不开悟和不可靠的人是大弊病,我们应当引以为鉴。微臣认为收复中原的计谋是有的,许多朝臣被前朝的遗憾吓得闻梁色变,总是想太多,一想到要用兵就像谈虎色变。古人有云不以小挫而沮吾大计,正是如此!”

他一身红色官服穿着,头上插了我送他的墨玉簪,手上还拿着玉案,看起来长身玉立,沉稳而儒雅,但是说起话来又气势磅礴,带着说一不二的决心。我简直快被他迷死了。

我忍不住道:“季卿言之有理。”

文允于是立马站出来请旨道:“陛下,上次是季将军去的山东突袭郑军,还遇上了梁军,这次臣也想去山东碰梁军主力!”

他说到一半,我还以为他要说所以季铖更熟悉山东,季铖应该继续去那里,谁知道我果然猜不到文允的心思。

罗鴻站出来道:“陛下,听战报来说,此次梁军的主力应该集中在山东,借道往攻洛阳的军队只有小撮。臣以为,稳定起见,应当让很熟悉山东的季将军去迎主力,文将军往洛阳。”

文允不服道:“怎的季将军当初能只带小撮兵马突袭山东,我就不能去山东迎敌?”

兵部谢尚书站出来道:“先前陛下主持所制造的炮架的确有很大效果,这也是目前梁军在山东边防之外还迟迟不敢发动大规模袭击的原因之一,所以臣以为此次去山东主要是守城,相比较洛阳的突如其来,其实谁强谁弱也不一定。”

季铖站出来道:“谢尚书所言极是,何况文将军勇猛机变,远优于臣,臣请往洛阳。”

既然正主都出来发话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其他话可言。

我道:“既是如此,人选就这么定了,两位将军对战有什么要求,尽管给枢密院和三司呈报,此次是我朝迁都回来以后与梁的第一次较量,至关重要,朕希望大家都和舟共济,共同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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