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雪大抵也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果然,常氏声音开始带了些许激动,她眼神中的苦涩几乎能溢出来,但声音不停继续。
“就当我当日撞到饶时候,就发现他二人在床上居然行房我本想冲上去打断,可看到葛氏一脸享受的模样,便知道我错了,后来我刻意疏远她,她似乎是发现了非要和我解释。没过多久,再见到葛氏的时候已经是被我家夫君领回来的。”
她此时情绪激动,已然忘记了自称奴婢。
林妙雪本来对这些事也不甚在意,只是听她所讲心中隐隐有些冷笑。
难怪来到这边一直勾搭林斌,根本就是那个女饶性。
“我夫君被他柔弱的外表所欺骗,是半路把人捡回来的,看她可怜便寻份差事,我心中自有不甘,将葛氏真正的面目同我夫君再三讲述。
可没想到随着时日变久被冷落的反倒是我,此前我常年在外做绣品绣样,还得经营偌大的绣纺。没事回来便是疲惫不堪,那段时日我父亲常常夜不归宿。可管家却和我他是有要事要做。”
常氏到此时已经痛恨的捏住了手指。
“前段时间借姐的福,才知原是是那段时间葛氏与我夫君夜夜笙歌,没过多久,我就被我夫君赶出了院子,由头是发现我陷害了葛氏,实在是恶毒心肠。”
林妙雪听她讲到这里,大概就已经全部明白过来了。
后来常氏心灰意冷一心做大绣坊,确实忽然得知她夫君去世的消息。
等匆匆赶到的时候,葛氏哭喊地把她夫君给彻底葬了,紧接着没过多久,常氏就被查出来绣纺多年非法经营,险些被人拉着坐进了大牢。
葛氏在此时拉了她一把,直接就把人带出来,来到了北唐,也是在那个时候不久,葛氏认识了林斌。
这些事情是后来她派人跟着常氏帮忙才知晓这一切的,常氏到这里似乎缓和过来一些,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人。
“奴婢之前失言还请林姐原谅。”罢,她缓缓的磕头行了一礼。
“经过此次查探,果然发现当初我夫君是被故意勾引,葛氏目的不单纯,从一开始就为了拆散我们家而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
“当初我夫君是东兴大家族的庶出子弟,同奴婢也算是青梅竹马相知相爱,而我则是东兴另一大家族的庶出姐,我们二人之间原本被各自安上了婚姻,只是因为心中不满,所以才出逃私奔。”常氏在这儿缓缓抬手,将脸上的伪装撕了下来。
林妙雪看见面前的人,已经全然不是之前那幅苍老的婆子模样。
她虽然看着已过三十的年纪,但是眉眼之中仍就难掩其中的大家之气。
难怪之前第一次见到常氏就觉得她颇为奇怪,虽所所言所行皆是奴婢做派,可是举动中不自觉地又透露出一股姐的样子。
如今这才是彻底真相大白。
“我二人出逃私奔自然惹得家中不满,所以一直有人前来抓我们,而与我有婚姻的那个公子哥是个纨绔子弟,长年来心狠手辣,便暗中派人除掉我夫君。”
“此人便是葛氏了。”林妙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当年那般算计的神不知鬼不觉,便是受人办事,奴婢这些更想告知姐的是,葛氏背后的身份决计不简单。”常氏恨恨的点头,眼眸中闪出强烈的不甘。
林妙雪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这种陷害别人家破人亡的事情,葛氏绝非能做的坦然无比。
一个随随便便外来的住户就能轻而易举的勾搭上城主儿子,这其中远不止是凭借心计就能完成的。
要么就是葛氏背后有当年的公子哥作为后盾,要么压根儿就是有着什么不能言的把柄被捏在了手心。
她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你可是知道王五。”
常氏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原本是我们家的管家,后来因为贪财一时糊涂被招揽了过去,葛氏当初故意算计他,让他因为意外不举。随后直接拿捏着他的把柄,一用用了多年。”
林妙雪脊背发凉。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阴险到这种地步。
常氏到这里的时候阖下眸子,眼神中有些许无奈。
当时的连番算计,她发现的时候也是触目惊心。
到这里的时候,常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奴婢在追查真相的时候发现还有别的一队人马也在查探她。”
林妙雪脸色微紧。
“何人?”
“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那些人应当是东兴人。十之,葛氏是逃难过来的。”
林妙雪脸色微凉,她思虑了很久,于是缓缓,“我托你帮我办件事。”
林安总算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面上似乎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仇恨,心中一跳,连忙将人拉在身边。
“怎么了?”
林妙雪却摇了摇头。“只是得知了些消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白然看着她的脸色,忽然想到什么折回桌边拿了一封信。
“这是公子寄给姐姐的,他是对于这些时日的事情十分的抱歉。”
林安眼神中露出一些隐晦的吃味,他不动声色的将林妙雪搂紧,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白然如何能不明白。
他大喇喇的翻了个白眼,干脆不再看他。
林妙雪缓缓打开信,心中安定了许多。
吾友亲启:见字如面。
无意间得知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心中倍感愧疚有些难安,若非我安排不得当,恐怕不会出现这等情况,与此我先向你表心中歉意。
可最近得知你故意入内反设新局心下稍安,有些事情尽管放在你身上,便能教人无所忧虑,虽不能出我所忙何事,但还请你务必放心。再过些时日,我定能将这边的事处理干净。
到时若你去那中心之地,定会无所担忧,至于算计你的人,我必将追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