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浑身都充斥着一阵别离的，消毒水的，恐惧的味道。

金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当她下出租车的时候，只觉得腿都是软的。

沐蕊姿在门口等她，她脸上也是一片苍白，“雯雯，你听我说，你先别慌啊，你先听我说…昨天晚上雨太大了，阿姨坐的那辆车，车子打滑了，撞飞了，司机和阿姨都被送进了医院……”

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金雯只觉得浑身都没力气，心跳的很快很快，“我妈呢？在哪里？”

“还在手术中，司机毕竟年轻，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阿姨……”

两个人说着，便从电梯里出来了。

秦素素和秦家夫人守在手术室外面，还有几个秦家素日和金母关系好的朋友。

“雯雯，你可来了。”秦夫人看到金雯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啪！”秦素素毫不客气的就给金雯一巴掌。

“素素！”

秦素素眼里全是血丝，“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昨天金姨送到医院的时候，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

金雯一点都不觉得疼，只觉得双腿没有力气，整个人就要往下坠。

沐蕊姿扶着她，“素素，你别骂雯雯，雯雯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金雯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她活该被打，活该！

她看着前面“手术中”灯箱一直亮着，无比的碍眼。

哪里还有别的想法？

只觉得天昏地暗。

秦素素还想说什么，看到金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后，还是闭上眼不说话了。

她是清楚这丫头和金姨的情感，她气过头了。

“医生出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句。

为首的男医生很疲倦的取下口罩，揉着眼睛，秦素素赶紧上前，“医生，金姨她……”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这句话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金雯从未觉得，原来这句话，是那么的，让人崩溃。

“雯雯，你坚持住！”沐蕊姿快要扶不住金雯了，金雯身体的重量几乎快要靠在她身上了。

秦夫人已经低声哭泣起来。

很快，两个护士将金妈妈推了出来，她眼睛闭着，是那么安详。

两位护士对视了一眼，然后将那白白的被子，盖上了金妈妈的眼睛。

“你们干什么？”金雯上前一步，抓住护士的手，“你们干嘛盖住我妈？你们没有看见我妈只是睡了吗？你们这样是让她怎么呼吸?”

“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一下！”

“雯雯！”沐蕊姿怎么拉也拉不住，看了一眼秦素素，“素素，你快来劝一下雯雯。”

秦素素站在那里，别过脸，无声地哭泣着。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把金妈妈当成小姨来尊敬，金妈妈她那么优雅那么从容那么善良，不管自己和金雯闯多少祸，她都会温柔地笑着，帮她们兜着。

这么完美的金妈妈，就这样，走了。

太突然了。

金雯哭泣着，拉扯着，唯独，自己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