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灿烂的阳光从窗牖照进来,洒了满地的金黄。
映芸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昨晚睡得沉,一觉醒来,已然到了天明。
“阿奈。”
阿奈听见叫唤,端了洗漱盆进殿,道:“娘娘,您醒了啊。”
映芸揉了揉头,穿了绣鞋下床,一边洗漱,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阿奈耷拉着脸,回道:“辰时初刻了。”
“我睡了这么晚啊!”映芸喃喃着,见阿奈脸色不好,便问:“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阿奈小声嘟囔道:“除了娘娘您,还能有谁?”
映芸摸不着头脑,问:“我怎么你了?”
阿奈哭丧着脸,问:“娘娘,您当真都忘了?”
映芸更加疑惑,道:“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阿奈重重地点头,道:“娘娘,您昨晚在慈宁宫喝多了,是皇上送您回宫的。可您……可您却吐了皇上一身!”
“我吐了他一身?”映芸指了指自己,完全不记得了,但随之却笑道:“那皇上什么反应?”
阿奈急得直跺脚,道:“娘娘,您怎么还笑呢?皇上生了好大的气,差点把咱们翊坤宫都掀了。”
映芸只要一脑补那个画面,就发自肺腑地想笑。
阿奈撅嘴又道:“昨晚皇上临走前,还说……还说以后再也不来翊坤宫了!”
不来就不来呗!
“知道了,”映芸平淡地回应,又坐到妆台前梳头,道:“阿奈,你替我梳妆。”
阿奈以为她想通了,笑着劝道:“奴才帮娘娘梳一个精致的旗头,皇上看着欢喜,娘娘再说几句好听的,奴才想着皇上定会原谅娘娘的。”
“阿奈,你说什么呢,”映芸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是要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
阿奈的希望又落空了!
一连数日,映芸天天去慈宁宫报道,晨昏定省,外人看来是孝顺至极。而她的禁足令,因太后的格外关照,自然而然地解除了。
太后也颇喜欢皇后,虽然不知道她们闭门在聊什么,但时常听到有笑声传出,必定是相谈甚欢的。
映芸流连在太后的寝殿内,瞧着置物架子上,都是稀罕的珍宝,两眼都快放光了。
这次,她看上了一只掐丝珐琅彩瓶,端在手里瞧了半晌,朝太后说道:“老佛爷,这瓶子可稀罕?”
“稀罕!”太后睨了她一眼,道:“清朝康熙年间的,价值连城呢。”
映芸掂量着,道:“是有点沉,不过,用来插花一定好看。老佛爷,把它送我了吧?”
太后黑着脸,道:“你昨儿才从我这里拿走一对翡翠锦鲤,今儿又要顺走我的瓶子?你再多来几日,我的慈宁宫都快被你搬空了。”
“小气!”映芸嘟囔了一句,依依不舍地将瓶子放回去,眼角却偷偷瞄了太后一眼。
太后叹气摇头,道:“罢了,罢了,你拿走吧。瞧上什么尽管拿,你跟鬼子扫荡似的,我怕你了。”
映芸顿时眉开眼笑,抱着瓶子过去,道:“谢老佛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