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从容地说道:“决定权虽然在皇后手上,但终究还要给皇上过目。”
雅琴似乎明白了一些,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令妃莞尔一笑,道:“皇上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后宫亦是如此。如果让皇上知道,怡嫔私下与皇后娘娘过往甚密,那么,莫说一个怡嫔了,就是皇后她自己,也免不了受到训斥。”
说罢,令妃又吩咐道:“我让你准备的贝母甲鱼汤可妥帖了?皇上近日喉疾犯了,咱们去养心殿走一趟吧。”
雅琴顿时开窍,笑道:“奴才早就备下了。”
迟暮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来,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黑色大网,将翊坤宫一点一点地笼罩起来。
映芸用过晚膳,依在廊下,看着太监们忙碌地点亮石台上的蜡烛,这一天就又到了尽头。
“五顺!”映芸见他从眼皮子底下经过,便把他叫到了跟前。
五顺静候着,问:“娘娘有何吩咐?”
映芸招呼他靠近一些,问道:“平时,你们不当值的时候,都聚在一起玩些什么?”
“啊?”五顺不解地质疑。
映芸笑嘻嘻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会偷偷赌钱吗?”
五顺眼色闪烁,摇头道:“宫里明令禁止赌钱,奴才们怎会明知故犯?”
映芸才不信他那一套呢,太监又没有别的爱好,凑到一起不赌钱还能干什么?
“你尽管如实说,放心,我不会追究的。”
映芸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五顺才悄悄说道:“偶尔是有人赌钱,大多在神武门的角房里。”
映芸追问道:“你赌过吗?”
五顺挠挠头,道:“奴才那点小钱,哪够去一次啊?”
映芸又问:“那他们都在赌什么?”
五顺道:“什么都有,骰子、牌九,甚至……有人会赌皇上今儿宿在哪个宫里。”
映芸顿时来了兴趣,道:“这个有意思!这么说来,此次后宫何人会伴驾汤泉行宫,也会出现在赌局上?”
五顺双眸星芒一闪,点头道:“昨儿就开局了。”
映芸看他精头精脑的模样,问道:“看来,你也下注押上了?”
五顺不安地搓了搓手,笑道:“押了一点点。”
白日里,五顺眼见着怡嫔满面春风地从翊坤宫离开,又见皇后娘娘对她期许有加,那么此次肯定就是怡嫔脱颖而出了。
有了这个小道消息,若不去赌一把,真是白捡的银子都不要。
映芸隐晦一笑,小声说道:“我那儿有点银子,你帮我也去押上。”
“啊?”五顺愣住了,皇后娘娘也要赌钱?
“啊什么啊?小声点!”映芸放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押谁吗?”
五顺胸有成竹地说:“知道,押怡嫔娘娘。”
映芸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道:“押令妃!”
五顺慌了神,想着自己的身家都在怡嫔那儿,不由追问道:“为什么是令妃娘娘?娘娘您不是属意怡嫔娘娘吗?”
映芸无语地摇了摇头,道:“大家都知道我属意怡嫔,现在的赔率肯定是令妃最高,咱不押令妃,还赚什么钱?”
“娘娘高明,”五顺恍然,道:“奴才这就去。”
映芸唤住了他,道:“你不要露面,找个眼生的小太监去。”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