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映芸突如其来的这场病,銮驾直到十一月中旬才启程回宫。后宫嫔妃听闻皇帝回宫的消息,皆于太极殿前恭迎。
随后,帝后二人相携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留了映芸在慈宁宫用膳,见她胸前挂着的御用物什,不禁笑道:“看来此趟出去,你跟皇帝感情甚笃啊。”
映芸无奈道:“我就知道太招摇了,你儿子非要我戴着,刚才你是没看见纯贵妃她们看我的眼神,简直想把我生吞了。”
太后乐呵呵地说:“你还怕她们?”
“怕,怕死了!”映芸头痛地说:“皇帝的心思真是高深莫测,我到怎么他那么爽快就把扳指送我了,原来我又是落在他的套儿里。”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
映芸冲她笑道:“还好,我有你这张王牌,你总不会让我吃亏的吧。”
太后道:“眼下年关将近,宫里的琐事一大摊子,皇帝也没时间去寻你麻烦。”
映芸轻松地说道:“那就好,我乐得逍遥。”
太后却道:“你也逍遥不起来,过了年,就该恢复秀女大选了。虽说还有两个月时间,但名籍清册早早就要发放下去,那些路途远的秀女,进个京也要月余了。”
映芸心不在焉地应着,秀女大选?关她什么事儿?
在慈宁宫逗留了一会儿,映芸便早早回了翊坤宫,还是自个儿寝殿里的床睡着舒服,她又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米虫生活了。
相比于映芸的淡定,咸福宫里的纯贵妃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从前,纯贵妃总以为皇帝眼里心里都没有乌拉那拉氏,即便让她做了皇后,也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
可帝后二人此次从汤泉行宫回来后,纯贵妃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皇帝的那枚扳指自潜邸时就一直戴着了,从未摘下过,但现在却堂而皇之地挂在皇后的衣襟上,这说明了什么?
纯贵妃对感情之事,有天生的敏锐,她已经嗅到了一丝危机四伏的气息。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圣宠尽数落入旁人之手。
或许,明年的秀女大选,便是她纯贵妃的转机。这宫里,总要有几个自己人,办起事情来才顺心许多。
“红莲!”思量一番后,纯贵妃唤了贴身宫女入内,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她,道:“找人把信送去苏府。”
“是。”
不出两日,纯贵妃之父苏召南上了一道请安折子,大意是贵妃生母思女心切,盼于宫中一聚。
皇帝念在她们母女的舐犊之情,即时就下了批复:准奏!
论起纯贵妃的出身,其实并不高,她的父亲不过是在汉军旗里任了一个闲差,凭着其女从潜邸格格到宫中贵妃,他才破例抬了旗,赐姓苏佳氏。
苏佳氏一族,皆是沾了纯贵妃的光。
近几年,苏佳氏亲族与朝中官员多有联姻,无非都是看在纯贵妃在圣上跟前说得上话,纷纷巴结讨好。
此次,纯贵妃的生母章佳氏应召,更是一刻不曾耽搁,清晨就穿戴得体,乘了马车从神武门入宫,在延晖阁里恭迎纯贵妃的仪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