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效仿,玉珀的言行几乎能以假乱真,只是头一回做欺上瞒下之事,难免有些心慌。映芸安抚了良久,只能看她明日的临场发挥了。
正殿处,映芸让五顺连夜改造了一番,在堂前架起了一面月牙白四季折叠屏风,将她与殿阁学士们隔离开来。
如此这般,他们只能看到屏风后模糊的身影,却无法看清彼此的面容,也就不会识破玉珀这个替身了。
为了避免他们怀疑,当日,映芸仍是由阿奈扶着入殿。对于殿内的陈设,映芸是这么解释的:“各位大人,本宫的座位正对着殿门,总觉得冷风乱窜,未免受凉,特架起屏风,大人们尽管照常授课,本宫在屏风后,自会洗耳恭听。”
陈世倌等人眼见着映芸步入屏风之后,自然没有丝毫地起疑,开始了今日的讲学。
映芸颇为认真地听了一节课,直到休息的间隙,她才悄悄与玉珀换了换,偷偷溜出了寝殿。
河畔边,柳枝依依,长长的枝条细垂入水中,偶有蜻蜓贴着河面低低地飞掠而过。映芸四处瞧了瞧,但见不远的河边停了一艘画舫,祥芝嬷嬷站在船尾,正跟撑船的太监说着话儿。
千难万难地逃出来,这么巧碰见了太后游湖,正好可以上船去蹭点儿好处。如此一想,映芸快步朝画舫走去。
祥芝嬷嬷见映芸独自前来,不由惊讶地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映芸身段轻盈地跳上了船。
这哪像有了身孕的人啊,祥芝嬷嬷扶了她一把,道:“皇后娘娘,您当心些。”
映芸朝她一笑,道:“没事,我留心着呢。”说着,她直接撩了画舫的帘子,顾自进去了。
画舫内,果真见太后靠在窗边,一派怡然自得地欣赏着两岸的风景。映芸见画舫内只有她一人,便松下了戒备,笑着走到她身边,四仰八叉地坐下,道:“做人还是看老佛爷您啊,这日子过得赛过神仙了吧。”
太后睇了她一眼,嫌弃道:“你能坐得像样点吗?”
“这儿又没外人,我什么样儿,老佛爷您还不知道啊!”映芸在她面前素来不讲规矩,这会儿见案上摆着晶莹剔透的葡萄,还有切好的新疆哈密瓜,她又直接上手拿了吃,一点儿也不跟她客气。
太后轻声咳了咳,朝她挤挤眼睛。
映芸的一双眼睛搜罗着吃食,压根没有在意太后,顾着自己挑挑拣拣那些瓜果点心,自是惬意得很。
不过一会儿,案上的东西被她吃得所剩无几了,她正剥了一颗桂圆塞嘴里,忽然见到船头的帘子被人撩起,皇帝面带轻笑地看着她,道:“皇后为何会在这里?今日不是该听课吗?”
他……他怎么会在船上?
映芸一颗桂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个趔趄吐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到了皇帝的脚边。
“呃……”映芸尴尬地笑道:“臣妾……臣妾出来溜达溜达……”
太后一张老脸皱得满是褶子,扶额摇头,这妮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