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透,皇帝便换了朝服御门听政去了。映芸赖了会儿床,天蒙蒙亮的时候,亦唤了阿奈进殿,一通洗漱后,吩咐她们收拾细软,准备打道回翊坤宫。
翊坤宫留守的太监宫女早已将合宫上下清扫一新,之前倒下的老树也被挪走了,换上了应季的花草。
老树砸坏的偏殿,已经翻新修葺。因翊坤宫仅供皇后一人居住,东西偏殿,以及后头的配殿其实都是空置的。但崭新的宫宇,还是让人看着顺心的。
此次修缮翊坤宫,索性将太监宫女们的直房、耳房、庑房等等都整修加固了,故而翊坤宫上下一片欢喜。
阿奈和玉珀收拾完寝殿,便迎着映芸入内休息。
映芸瞧着庭院里忙碌的宫人,朝阿奈说道:“叫所有人停下手上的活,全部到院子里集合。”
阿奈疑道:“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映芸道:“我要清理门户。”
翊坤宫里有吃里扒外的人,这一点映芸早就知道了,不过之前都是些小打小闹,通个信,告个密之类的,无伤大雅,映芸也乐得与她们耍耍。
可出了布偶事件后,映芸再次回到翊坤宫,觉得有必要将隐匿之人揪出来,以儆效尤了。
毕竟随着她身子越来越重,许多事情渐渐无法顾及,万一有人趁机行不轨之事,岂不防不胜防。
所以,还是先发制人吧!
不过一会儿,阿奈就将太监宫女悉数叫到了院子里,整整齐齐站了三四排人,从后院的老嬷嬷到前院的洒扫宫女,足有二三十人。
荣熙嬷嬷搬出了椅子,扶着映芸落座,昂首站了一侧。
随着映芸的得宠得势,连带着她们这群近身服侍的宫人都趾高气扬了,忽然有种咸鱼翻身的感觉。
映芸目光扫过众人,道:“翊坤宫之事,你们都应该知道了,虽然已查出是昔日俪贵人所为,但本宫还是有一个疑惑,咸福宫的人是如何能入本宫的翊坤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下布偶?”
众人低头不语,那包藏祸心之人,此时更是惴惴不安。
映芸淡淡又道:“从前本宫纵着你,不过念在你年纪轻轻,不忍断了你大好前途。可事到如今,你若不自己站出来,本宫可不会再给你留情面了!”
此话一出,底下仍旧寂静无声,无人敢回应一句。
映芸静等了须臾,见毫无动静,只好唤道:“五顺!”
“奴才在。”
映芸目光汇聚于一人,道:“将香寒给本宫拿下。”
“嗻。”五顺即刻上前,押着香寒出列,迫使她跪下。
香寒颤抖着哽咽道:“娘娘,奴才冤枉。”
映芸冷冷一笑,道:“冤枉?那好,本宫问你,翊坤宫的老树为何会倾倒?”
“奴才奴才不知”香寒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不知,那就由本宫来告诉你。”映芸挑了她一眼,道:“奉宸院挖出来的老树,经过查验,树根处被人抹了糖,引得白蚁筑巢,所以这棵树早就被掏空了,只等着中秋之夜,让它彻底倒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