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辇稳稳地走来,映芸稍稍抬起眼角,偷瞄了一眼,只见皇帝一脸肃穆,眉头不自觉地深锁着,相比与五年前,他似乎略显老态。
五年的光阴,终究在他身留下了痕迹。
不似映芸,自始至终都是年少的模样,一点儿也未变。
当圣驾即将拐弯之际,皇帝忽然眉峰皱起,道:“停下。”
“落辇。”胡世杰随侍在侧,连忙吩咐抬辇的小太监停驻脚步,一边卑躬屈膝地问道:“皇有何吩咐?”
皇帝沉默不语,双手在腰际处摸了一圈儿,顾自下了御辇,朝映芸的方向走去。
映芸心头咯噔一下,不是吧,她都这般低调了,他该不会还能认出她来吧?
眼看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映芸屏住了呼吸,握着佩刀的手愈发收紧了,仿佛都能听见指间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就在皇帝离她咫尺之间时,有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从另一侧响起:“嫔妾永馥恭请皇圣安。”
皇帝的脚步终是偏离了,看向了永常在,问:“你来做什么?”
永常在轻柔一笑,掏出一只藏青色绣蝠锦袋,双手奉于他,道:“嫔妾刚路过乾清宫附近,捡到了这个,知道是御用之物,所以赶紧给皇您送来了。”
皇帝小心地端看着他的配饰,并无明显的损毁,眉头才舒展了一些,交由胡世杰挂在了腰际。
“皇!”永常在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皇帝眼皮子也没抬一下,问:“还有什么事儿?”
永常在嫣然笑道:“没有,只是嫔妾近日新习了一首琵琶曲,不知皇您几时得空,嫔妾想……”
皇帝冷着脸,不等她把话说完,便道:“朕没空。”
说罢,皇帝匆匆了御辇,赶去御门听政了。
永常在眼瞅着圣驾远走,气得直跺脚,埋怨身边的宫女,说:“跟你说了走快些,不然,我还可跟皇多说几句话。”
那小宫女也很冤枉,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奴才知错了。”
永常在气得往她胳膊掐了一把,忿忿地说道:“知错,知错,光会说知错有什么用?我在储秀宫受尽庆妃的欺负还不够,连你也来气我?还不回宫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是。”
映芸松了一口气,看着永常在骂骂咧咧地远去,嘴角不由勾起了一弯弧度,她离宫数载,宫里添的新人,她都不认识了。
瞧永常在这性子,倒是泼辣得可爱啊。
映芸好奇地朝一旁的宫女打听,问:“刚才那位小主是什么来头?”
小宫女道:“大人是说永常在吗?她是储秀宫的常在小主,入宫有四五年了,一直不得圣宠,听说当初还是老佛爷选她入宫的。”
映芸又问:“哦?她跟老佛爷沾着亲吗?”
小宫女摇摇头,说:“这就不大清楚了。”
映芸值守乾清门,不得出入后宫,更别提见一见太后了,看来,还是要想一想办法,怎么跟太后通消息。
或许,这个永常在就是一个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