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下一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洞窟中突然响起,似乎带着某种奇诡的魔力。
洞窟内本来不时响起的嘶鸣吼叫齐齐停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出现短暂的静止。
随之,嘶鸣吼叫再次响起,却越发狂躁,越发凶戾。
一些强大的妖兽更是双瞳泛血,歇斯底里的冲撞着眼前的牢笼,力气大的惊人。
可任凭它们如何冲撞,眼前柱子不仅岿然不动,更因此漾起一阵阵明亮的光华,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将它们一一轰了回去。
如此几番下来,那些强大的妖兽这才相继安静下来。
但一双双血目,皆望向同一个方向——通道尽头。
林天也是如此,小小的眼睛中有大大的疑问。
“畜生就是畜生,这么久了,还是没学会安份。”
话音嘶哑阴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老者。
穿着一袭墨绿长袍,模样干瘦,浑身不时有黑雾升腾。
特别是那一对眸子,幽绿深暗,不似人瞳。
“乖徒孙,持本座法宝,去将金额食灵兽的禁制打开,取它一缕血魂来。”
老者背负着双手,头也不回的跟身后吩咐。
“师……师祖……这……”
一位同样身着墨绿衣物,胸前绣着几座小山图案,大约十七八岁的白面少年从老者身后转了出来,脸上明显有着惊惧和为难。
“嗯?”
枯瘦老者双眼一眯,面无表情的望了过来。
“是……是!”
少年心下一颤,连忙恭敬上前接过老者抛来的法宝。
枯瘦老者口中的法宝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小,形状上粗下窄,生有八角。
通体呈现黑红色,仿佛有层层血液在流动,妖异无比。
在老者的注视下,少年死死攥着法宝来到一间高大的牢笼前,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变得狠戾。
一连串晦涩莫名的咒语过后,少年手持法宝,沉声低喝一声:“开。”
嗡!
由无数铁柱构成的牢笼泛起阵阵波光,柱体上绘满的不知名符箓也如同活了过来一般,隐隐出现扭曲,透射出道道血华。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三根铁柱突然从中间断开,连同禁制光幕一同朝上下两边分开,显出一个人高的门户来。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咽了口口水,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
“吼!”
一声震天巨吼响起,牢笼深处倏地亮起两盏血色的兽瞳。
深沉的阴影笼罩而来,一头体型如小山般的凶兽自阴暗处显露出来。
凶兽四肢着地,浑身覆满深色的长毛,额间生有金色的奇异纹路,身体上下伤痕累累,骨瘦如柴,却仍掩饰不了它的无边凶威。
蹬蹬蹬……
少年呼吸加剧,手脚发软,面对如此凶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徐老怪,又给本王送废物点心来了?话说起来,你御兽山那些乖徒孙细皮嫩肉的,味道还真不错。”
长袍老者阴冷一笑,双袖合拢,并没有接话。
而本就吓的战战兢兢的少年听到眼前凶兽竟然还能口出人言,更是脸色一白。
随即一个激灵,目光朝着牢笼一处直勾勾望去。
嗵的一声,少年双瞳骤缩如针,一下坐倒在地,煞白的脸上开始有着细汗渗出。
只见目光所及处,赫然堆着横七竖八的尸骨!
再联系到眼前凶兽刚才所言,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一股凉意自下体冲出,染湿了一地。
竟然,吓尿了!
“看来,你这一次挑选的弟子还是一样的不济啊。”
金额食灵兽小山般的身形一动,周空刮起灰沉沉的妖风,瞬间出现在少年的面前。
一对硕大的兽瞳俯视而下,带着人性化的戏谑。
不远处的徐老怪神色不变,没有任何表示。
对他而言,连这点场面都经受不住的弟子,活着也是浪费宗门资源。
眼见凶兽抬爪挥下,徐老怪抖了抖袖口,准备将法宝收回亲自动手。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原本吓瘫在地的少年却是猛得一个打滚,抱起丢落在旁的八角法宝,疯狂注入灵力。
嗡嗡嗡嗡……
八角法宝瞬间幽光大放,一阵阵无形的涟漪波散开来,引动了牢笼的种种禁制。
咻咻咻咻……
牢笼共鸣,无数符箓光点汇聚而来,化作根根光链困向当中的凶兽。
与此同时,凶兽猛得发出一声怒吼,几道粗大的光链自其体内透出,直接与冲来的道道光链连接成一体。
呼哧呼哧……
白面少年大口喘着粗气,余悸未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渐渐的,少年脸上的惧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毒与深藏的羞愤。
随后,手中的八角法宝一扬,倏地冲出一道幽光,直入凶兽体内。
无边的地下洞窟,愤怒痛苦的吼声响彻,久久不息。
直到一道若隐若现的血色兽影被幽光生生拉扯出来收入八角法宝中,吼声这才缓缓停歇。
眼见少年上前一步,似乎还有所想法之时,枯瘦老者冷斥声传来:“可以了。”
“是,徐师叔祖。”
少年收回脚步,眼中的阴鸷一闪而逝,朝着原路返回。
“嗯。”
待少年走近,枯瘦老者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你再去将六号、十八号、七十一号、二三三号……这几处牢笼的妖兽血魂取来一丝。”
“是。”
少年闻言脚下微微一颤,随即低头应喏,转身朝着其它牢笼走去。
怒吼、惨叫声再次响起,在宽阔的洞窟中回荡不绝,令人毛骨悚然。
处于另外一间牢笼的林天早就看懵了,当他回过神来,正好看到那少年持着八角法宝朝他所在的牢笼走来。
那头熊罢妖兽也瞬间变得暴戾凶狂起来,在牢笼中疯狂冲撞起来,大片大片的灰尘和碎石被掀起。
白面少年打开牢笼禁制后故技重施,借助手中异宝,在一声声厉吼中取出眼前妖兽的一缕血魂。
返回之时,却是倏地脚步一停,目光朝着牢笼角落扫来。
当看到只是一条不入流的小蛇时,不以为意的将其略过,朝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