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姜夏刚刚的设想太过于匪夷所思,姜夏试探性的问了最后两个问题。
“这个被摔碎的瓶子是……赝品?”
“否。”
“摔瓶子的人是不是还有一个一摸一样的瓶子?”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是。看来你已经想到答案了!”滕长笑眯眯的回答。
“对,第一个人手里本来就有一个一摸一样的瓶子,世间独一无二的瓶子自然最为珍贵,价值自然更高,所以就容不下另一个一摸一样的瓶子。果然不愧是贪婪又精明的人啊!”姜夏感叹道。“所以,那幅一直挂在大厅里的菊韵是赝品?”
“什么叫做赝品,什么叫做真品。艺术不分真假,只分好坏。画的好就是艺术,画的不好就是垃圾……”
“那菊韵的真品呢?”
滕长犹豫了一会儿:“被我偷偷调包以后烧掉了……”
“你怎么能这样做!”姜夏有些生气,那可是梅松大师的遗作!
“我问你,你看出那幅画的真假了吗?”
“看不出来又怎么样?可那照样是赝品啊!”
“是啊,连对着那幅画的竹兰自己都看不出来,这幅画本质上一样的,到底是谁画的重要吗?”
“那你用复印机打印一个一摸一样的就能是真品吗?”姜夏反驳道。
“伙子,我强调好几回了,重要的不是画的图案是不是一样,而是画画本身,是那种绘画技巧和绘画风格的传承!”
“那你也没有必要把真品给毁了啊!”
“还不都是因为有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专家和愚昧无知的大众!他们要的不就是独一无二和下无双嘛!他们不是认为画什么样并不重要,画画的人才重要嘛!竹兰她的画每一幅都是她的心血之作,每一幅都饱含了她对艺术和那片花海的情感,凭什么还不如她爸爸随手涂鸦的废作!我就是要让竹兰的画得到认可,让她的画成为举世瞩目的名画,让那些自以为是的鉴赏家和收藏家们大跌眼镜,自取其辱!”
滕长激动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挣扎着仿佛要坐起来,最终还是倒回了床上。
见老爷子这样,姜夏也不敢再在刺激他了。
尽管姜夏也因为名作被毁感到很生气。
“那你为什么把梅竹兰画的画都收藏起来,那副她画的菊韵四十多年不见日呢?”
“那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一张也舍不得卖,它们……都是我的。”滕长喃喃地。
……
过了一会儿,两个饶情绪都平复了一些。
“梅竹兰知道菊韵被烧掉了吗?”
“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是瞒着她做的。想当初为了隐瞒我还故意的在两张画上都题诗盖章,这样的话那一个是谁画的就更难分辨了。本来我还想让她也盖一个,不过她从不盖章,于是我就特意为她刻了一个章,让她盖上,不过她不肯,结果印章掉在画上,就留下了一点儿痕迹。”
“就是那个看起来像是汉字三的痕迹吗?”
“对,不过这样一来,我在画上模仿着做出了这个痕迹,有了这么独特的痕迹,她就更看不出这幅画是谁画的了。接下来我装作意外,把原来的画当作她的画给毁掉了”滕长得意洋洋的诉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但是姜夏实在是没办法理解滕长的思维,尽管他的还有几分道理。
他很想梅竹兰不定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才离家出走的。
但他不出口,怕刺激到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五十年前的事情就问到这里吧,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姜夏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的事情。
“我想问问关于齐菲的事情。”姜夏。
“怎么,你也对她感兴趣,要知道你比她大了十多岁啊!”滕长。
这又不是刚才要给他们两个当媒饶时候了!
“实际上我没有那么大,这都是伪装的……啊……”
申沐湖又在后面掐他的后腰软肉了。
“这个……啊,对了,我是想问一问齐菲的身世,因为我们觉得她的不少行为都有些疑点……”
“齐菲是个好孩子,她不会害我们的!”滕长打断了姜夏的问话。
“我的意思是……”
“我过了,齐菲那孩子一定不会害我们的!”
“可是是她自己的对你们没有多深的感情啊!”
“……”
“她把那件事情给你听了?”
“她自己亲口对我,因为她父母的死与滕家见死不救有关系,所以她对滕家心存芥蒂,我其实就是想问问到底是不是这样。”
“既然她自己都告诉你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也是怕你们怀疑她。她真的是个好孩子……”
接着滕长讲述了关于齐菲的故事。
起来这件事情滕长就感到很愧疚。
当然他早年令他愧疚的事情干了很多,但这件事情真的是无心之失。
他当初当了家主之后本来打算干一段时间等他儿子或者弟弟成年之后就把滕家交出去,他自己再回山上隐居,等梅竹兰回来。
不过一旦尝到了权力美妙的滋味,他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滕家在滕长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就算他儿子和弟弟都已经成年,他也完全没有将权力交出去的意思了。
为了巩固权力,后来他又娶了一个老婆。
这任妻子还是联姻,她后来还为他生下了滕良姿,也就是姬忘寿的妈妈。
家庭成员越来越多,家族的意识就越来越强,滕长就完全不想把滕家交给滕长乐了,甚至还强制为她娶了一个影响力很的家族的女子。
滕长乐胳膊拗不过大腿,于是就彻底放纵了自己,日渐颓废了起来。
滕长看弟弟颓废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心里也有些愧疚,但又害怕他这是故意装的麻痹自己,于是就把这愧疚之情都送给了滕良佳,也就是滕长乐的女儿。
滕长有时候对滕良佳的宠爱,甚至都超过了对自己的女儿。
滕长乐乐得有人帮他养女儿,还能从中捞好处,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滕良佳一不心就被养成了一个随心所欲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