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周旭颇为无语,估计自己刚才撕破脸皮拍的马屁,这大龙虾听懂了的才不到一半,可是那又能拿它怎么办呢?
“不,在赞你呢!“
大龙虾听完回答,这才肯消失在裂缝中,张周旭长叹了口气,瘫软在石头上,饿得有点眼花了。
手边正是一堆干草,张周旭已经不要面子了,一手抓了一把,依靠微弱的亮光挑着叶子的部分塞进嘴里,嚼着嚼着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直到刺眼的太阳慢慢升起,张周旭才醒过来。
海上的太阳总是起来特别早,金黄色的光芒照亮整一片海洋,从下到上金色白色的光晕融合在一起,美得心醉,有种让人觉得生命充满希望的感觉。
在张周旭眼里,那是个大荷包蛋在冉冉升起,好饿……
张周旭用手艰难支起身子来看,肩头的伤口经过各种手上和海水浸泡,已经肿痛难忍,再加上长期饥渴,别说一个小孩子,成年人都未必有毅力挺住,但她现在的心态还算乐观,回到现实世界里总比在妖府里好。
这地方的观景绝对是一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海景,因为人迹罕至,这小岛周围的水域非常干净,张周旭可以清晰看到水下五彩斑斓的珊瑚里穿梭着很多鱼类,还有一些海螺附着在珊瑚礁上。
张周旭此时太饿了,顾不得思考,一头扎进水里,那些鱼群被吓得远远躲开,可是躲开后发现没有受到伤害,又好奇地围过来,不远不近地游在张周旭的身边。
张周旭会游泳,但是不太会换气,一扎进水里还挺慌,在水上看的时候以为这水不过一两米,进到水中才知道原来水深足足有五米。
以张周旭现在的身体状况,抓鱼是不可能奢望的,她只求能捡几个海螺充充饥。
张周旭是看准了海螺的位置才下的水,她眼睛不敢在水下睁开太长时间,因为海水的咸度会让她眼睛痒,万一发炎感染就惨了,她胡乱摸了几把,拿了两三个海螺,匆匆游回岛上。
海螺一上岸就缩进壳里,张周旭一时间也很难把它们的肉挖出来。
“如果有火烤一烤就好了。“
张周旭突然回忆起David喷出火球的符和咒语。
有时候为了生存下去,一点痛楚也是得学会承受的,张周旭又一次像自己肿胀的肩头下手,枯干的草梗还比较硬,很快就把她肩头肿起的包挑破,先是爆出黄色的液体,后来又流出乌黑的血来。
张周旭那一刻似乎已经不觉得痛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吃饱然后活下去,她手指沾着粘稠到乌黑色的血液在石头上画符,她只能凭借着记忆模仿David的符,拿了一些干草放在图案上面。
“风随火动,急急如律令!“
没有让张周旭失望,图案上的血液发出耀眼的光芒,凝聚出一个火球,把图案上铺的干草点着。
张周旭赶紧将海螺放到火上烘烤,同时再添些干草。
因为火很大,草也足够干,所以海螺的壳很快焦黑,伴随着滋滋滋的声音冒出细密的泡泡,还有一股肉香味飘出来。
尽管什么调料都没有,烹饪也十分粗陋,张周旭还是吃得有滋有味,旋风吸入三个海螺,吃完还留恋地舔着自己的手指。
呜呜呜!
张周旭耳力极好,加上海上没有阻挡,声音能传播很远,她听到远处好像传来呜呜呜的声音,她更凝神仔细听,越来越肯定那是船的声音。
张周旭也不管能不能成功,直接把所有干草都烧了,整个荒岛都着起火,顷刻间温度极高,张周旭迫不得已退到荒岛的边缘,脚下的石头温度极速上升,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而且鞋底的胶已经开始融化了。
那黑烟冒起足有三米高,她孤注一掷希望远处那只船能够发现自己,如果船上再不派人来,张周旭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或者是命不该绝。
果然有艘小船往这边开来了,船上插着中国国旗,看样子还是中国人,幸好不是外国人,张周旭的英文还不足以应付国际交流。
船上的人也发现了张周旭,朝她挥着手。
“太好了……“
本来张周旭就站在岛上的边缘处,看到有人来了,一下子放松紧绷的神经,整个人虚脱地扑通一声栽进水里……
张周旭猛一下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陌生的床上,耳边是海浪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还有微微左右摇晃的眩晕感,房间里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形玻璃窗,通过小窗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海平面就在自己房间的下面。
她果然得救了,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相比荒岛来说,简直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当日船上的水手发现这一片无人水域冒出黑烟,船长便决定派一搜小船前去查看,小船上的水手发现了张周旭这个小孩子,还掉进水里,将她救起来之后还发现她身上肩头的伤发炎很严重,人还有些低烧,所以带回来就立刻让船医救治了。
张周旭拿起床边有人预先准备好的一壶水狂饮,那水满满的,足有两升的量,温度当然早就冷了,可是张周旭一点都不会介意,一口气喝完一整壶,才心满意足地把水壶放下,然后才发现原来水壶旁边还有个纸杯,可是那已经没用了。
张周旭稍微缓了一缓,站起身来适应船上轻微的眩晕感,拉开房间的门,那是左右拖拉的门,门外是一个窄窄的过道,这一个条过道上还有很多跟张周旭房间一样的房间,这里像是一条客船。
张周旭尽量想适应船身的摇晃,扶着走廊边的护栏左右看,凭着自己的直觉走向右边。
不多会,她听到一男一女在小声争吵的声音,好像是从这一层最里头的房间里传来的,那房间应该比张周旭的房间要大,从门的宽度就可以看出来,一个这房间的门能顶张周旭房间那门的两个。
“马遥,你都多大的人了,不要再任性了!“
男人约莫三十岁,听上去嗓音很厚实,貌似很生气。
“我有自己的想法,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的声音比男人要年轻很多,大概只有十来岁。
“你瞧瞧你这几年都干出了些什么事?“
“我怎么了我?我没有你们也一样能过得很好。“
女人语气很挑衅,张周旭感觉她应该是个性格不太好相处的女孩子。
“哼,你以为……“
男人语气里很轻蔑,说了个开头,又戛然而止,特别耐人寻味。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