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周邵十分狗腿的伺候李纲用了一顿饭,这才从龙首原回了长安。
不回去不行,今有个叫冯智戴的要到长安了,李世民要摆宴。
除了文武官员,还需要有青年才俊镇场子。
很不幸,周邵就是那个青年才俊,还有一个,便是今年的状元苏东。
冯智戴是冯盎的长子,二十四岁,据此人有勇有谋,能抚循部众,得士死力,酋帅皆乐于服从。青少年时常随父至洛阳,统领本部精锐之师。
武德四年的时候,冯盎就已经上了降表,但是却从来没有来过长安。
这就很恐怖了,冼夫人一生审时度势,顺应潮流,对朝廷的忠并非愚忠,她识时务,爱国爱民,因而深得后人敬重。
冯家在岭南,更是盘踞百年,根基深厚,谁当了皇帝,都得防备岭南,没法子,岭南土人骁勇,而且对冯家忠诚,不防着不行,万一冯盎兵出岭南,将是一场灾难,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以安抚为主。
前些日子,冯盎、谈殿在岭南打的火热,临近的州府都吓得差点卷铺盖揍人,再加上冯盎久不入朝,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弹劾冯盎要造反。
李世民当时就要下旨,派遣临近数十州府大军前往岭南,打算直接把岭南洗成白地。
搅屎棍子魏征在朝堂上极力反对,并给出了诸多冯盎不会造反的理由,于是乎改为了宣慰。
冯盎投桃报李,于是派了冯智戴前来,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自己是不敢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来个鸿门宴啥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冯智戴代表了冯盎,一方诸侯,国中之国,论身份地位,跟王子也差不多,自然要隆重以待。
而且人家冯盎诚意十足,冯智戴还没到,几大船金银珠宝就送到了长安。
对于穷的连裤子都快穿不上的李世民来,这礼简直送到心坎上了。
黄昏时分,周邵站在太极殿门口,远远的便看到了岭南的队伍。
朝拜早上早就走了过场,人家就是来参加宴会的。
冯智戴长的并不高,也不英俊。
瘦瘦的,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目光逡巡之处,充满了好奇心。
这是一个上进的青年啊!
周邵与苏东联袂上前,隔了老远,周邵就开始笑,笑的豪迈,笑的洒脱。
“冯兄远道而来,当真是幸事啊!”
苏东跟在周邵身边,有些不舒服,觉得这样有些失礼,人家好歹也是诸侯之子,这样打招呼,就不怕触怒人家吗?
冯智戴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久闻周监丞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两人把臂言欢,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看的苏东一脸蒙逼。
夫子不是这样教的啊!礼部也不是这样交代的啊!自己这是该怎么办?上前施礼?还是一起笑?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好在周邵没有忘了身边的状元公,引荐道:“冯兄,此乃我大唐新科状元苏东,今年取士,可就取了状元一人哟,实打实的文曲星下凡,独一无二。”
冯智戴瞥了苏东一眼,拱了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苏东一脸黑线,心中愤怒无比,这也太无礼了,怪不得都称岭南人为猴子,果然是不服教化的蛮夷。
周邵、冯智戴在前,你一言我一语,妙语连珠,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状元苏东没滋没味的跟在两人后面,就像是个跟班似的,心情不爽。
“冯兄请!”
“周兄请!”
“还是冯兄先请!”
“还是周兄先请!”
“远来是客,冯兄先请!”
“客随主便,周兄先请!”
两个人互相谦让起来,谁都不愿意先走入大殿,殿内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却不话,就像是看戏。
苏东冷哼一声,暗道我可是状元,今年科举第一且唯一之人,注定史书上要留名的人物,我才应该先进。
一步迈出,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住了苏东,大殿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苏东顿时坐蜡了,浑身大汗淋漓。
自己似乎干了一件蠢事啊!但是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又岂能后退?
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迈步,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偷偷抬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意自己,这才舒了一口气。
周邵与冯智戴相视一笑,联袂走入大殿。
别看是谁先进谁后进的问题是事,这时候他们无论谁先进,都会惹来非议。
周邵先进,会被御史弹劾不识礼数,没有中华谦谦君子之风。
冯智戴先进,会被人认为太过自大,欺负大唐无人。
所以两人都不愿意先进。
好在苏东这个蠢货先进了,他们也就不纠结了,一起进了大殿,各自落座。
大殿顿时热闹起来,李世民举起酒杯,豪迈无比的喊了一声。
“诸君!饮胜!”
“饮胜!”
众人欢呼一声,抽干了杯中美酒。
这是宴会开始的信号,既然开始了,那就要继续,一个冯智戴,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冯盎,让这群杀才尊重一下还可以,礼贤下士,那就不可能了。
所以大家各玩各的,各找各的对手,宴会的气氛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了高潮。
冯智戴因为是使者,又是外臣,所以靠前,周邵的座位在中间,也就懒得去敬酒,他也不喝酒。
苏东觉得自己身为状元,又是陛下钦点的迎接使者的人物,不能不去敬酒,于是端起酒杯,来到了冯智戴跟前。
“久闻冯家一门忠烈,镇守岭南,劳苦功高,下官敬你一杯。”
冯智戴笑吟吟的端起酒杯,寒暄了两句,喝了酒,便坐在那里欣赏歌舞,对于站在跟前的苏东,似乎根本就看不见。
苏东无奈,只得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在那里喝闷酒。
“周兄,来来来,弟敬你一杯。”
周邵起身,端起酒杯,一脸歉意的道:“对不住啊冯兄,弟不能喝酒,今就以茶代酒吧。”
冯智戴一脸好奇的道:“这是何故?人生若无美酒,岂不是无趣?”
周邵悠然道:“一点毛病而已,不能饮酒,倒是怠慢冯兄了。”
“无妨无妨!”冯智戴也不纠结,豪爽的道:“饮茶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