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祭酒角色擦肩而过的周邵,没有任何失落的感觉,反而十分不屑。
“任何事物,一旦沾了成了官方的,就必然会有质的改变,既有好的,也有坏的。
比如,如果青云学宫成了官学,那么必然会有各种好处,无论是招生还是师资,都会有一个快速的增长,还有各项官方政策的补贴。
但是呢,如果真的成了官学,那么国子监怎么办?弘文馆怎么办?还有大大的世家怎么办?
这就是个靶子,会引起各方觊觎打压,所以现在不是时候。”
李纲点零头,悠然道:“无咎啊,你成熟了。”
“李师,学生一直都很成熟。”周邵大笑道:“与世家门阀的博弈,不过才开了个头,至于谁输谁赢,还要看各自的手段。”
李纲抚须而笑。
兴庆宫。
太上皇李渊纵情欢乐,兴庆宫灯火通明,不分昼夜。
李世民现在不大在意李渊的想法了,经过中秋盛典一事,李世民的声望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超越了李渊不知凡几,自然不太在意一个太上皇。
所以李渊如今可以自由的跟自己以前打下的老兄弟喝酒,也可以跟心怀不轨之徒畅谈。
今日,兴庆宫迎来了一个特别的人物。
神武郡公窦照,李渊的舅子,已故窦太后的二哥。
“陛下。”
“哟,是你啊。”
李渊侧卧在龙椅之上,有一个妃子在给他捏肩,两个妃子在为他捶腿。
美人美酒,李世民一向是充足供应,绝没有半点折扣。
“太上皇好生潇洒。”窦照言语之中,充满了不满怨愤。
“朕不潇洒,还能干什么呢?如今满朝皆贤臣,老二治国有方,下归心,朕这当爹的,就该安享晚年呐。”
窦照愕然,微笑道:“陛下少年时,倜傥豁达,任性真率。中年时宽仁容众,遇事无断制。臣没想到,陛下晚年之时,竟然贪图享乐。
当初陛下于太原起兵,区区数年之间,扫尽下,亲率戎马,征战四方,阖境士庶,莫不恇骇。
如今竟然没了雄心壮志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陛下,还请振作。”
李渊终于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道:“除了你,还有谁?”
窦照默默不语。
李渊笑呵呵的道:“朕又不瞎,自从你姐姐去了,你就安分守己在家教育你那儿子,怎么,现在就坐不住了?”
窦照依旧沉默。
李渊忽然冷笑道:“坐不住就不要坐,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那神武郡公的爵位,可不是凭你的本事挣来的。”
窦照的双眸迸发出一道光芒,沉声道:“陛下,臣等二十七家,恳求归于陛下麾下,渴求陛下风云再起。”
“风云再起?”李渊嘎嘎怪叫,声如夜枭,“朕御极四海,名震下,尚且不需要你们,如今朕年纪老迈,吃不动肉,走不动路,连一身赘肉,再难上马,你们反倒巴巴的凑上来了。
窦照,你告诉朕,你们想要朕出头的代价是什么呢?朕又有什么好处呢?”
窦照顿首,沉声道:“二十七家家主,在恰当的时机,会闪动诸地百姓造反,到时候大唐平乱不得,陛下重出,一举荡平四海,自然下归心。
纵然李世民再厉害,那时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造反!”李渊声音尖利起来,嘿嘿笑道:“你们倒打的好主意,前隋的时候,杨广征高句丽,你们就扯后腿,导致失败。
后来人家修了条运河,你们就祸国殃民,揭竿而起,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杨广的头上。
如今又要造反?莫非是想再换一家皇帝不成?”
眼见李渊神情癫狂,窦照立刻大声呼喊道:“陛下,莫要忘记了,当初是谁让你得了下,没有我们这些人,凭借太原之兵,如何能在短短数年之内打下偌大的大唐江山?
当初陛下的誓言,莫非是忘记了吗?”
李渊慢慢恢复过来,神情挣扎,终于颓然道:“如此也罢!朕食言了,被你们拿捏了把柄,想要重新获取属于你们的利益,你们须得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窦照心神一凝,神情凝重道:“世家之中,多有研究长生之术者,如今已有成,臣等愿意以此为代价,换陛下长生永驻,万世永昌。”
李渊混浊的双眸之中,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长生之术?属实?”
“属实!臣亲眼所见,有人能让枯木逢春,让死鱼复活。”
“好好好!妙极!如此,朕倒是可以让你们得逞一回。”
窦照心中冷笑,长生之术?想的挺美,真有这玩意,我也想要,还能轮到你一个糟老头子?
如今的皇帝太不听话了,太强势了,把他干掉,再干掉你,换一个听话的皇帝,这下依旧是我们世家的下。
若果你们一家子都是这种货色,那么我们不介意再换一家缺皇帝。
左右不过是改朝换代而已,这事我们擅长。
擅长改朝换代的窦照离去,李渊坐在龙椅之上冷笑,双眸微茫
一群蠢货,想要蒙骗朕,也不看看朕是什么人,朕生生死死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
老二干皇帝干的好好的,朕闲着没事干去找他麻烦干啥?
让你们掌权?老李家的子孙还能有好?岂不是世世代代沦为傀儡?
这买卖太不划算。
至于长生之术,呵呵!当朕是傻子不成?你们要真弄出这玩意来,早就摆明车马硬干了,还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二,父皇年纪大了,虽然你子杀了你大哥三弟,不过好在你干的也不错。
临了临了,就让父皇再送你一份大礼吧,但愿大唐在你的手中,能超越历代皇帝。
李渊不动声色,打算直接阴一把世家。
估摸着那些人做梦也没想到,以往恨李世民不死的李渊,竟然在短短两年的功夫,整个人都跟换了一个灵魂似的。
其实李渊他,本就是一个护犊子的人。
李世民是他的犊子,这下百姓,更是他的犊子。
想动他李渊的犊子,李渊只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