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离了客栈,二人一前一后朝远处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天香楼”。
从李攸看着这坐宏伟的建筑,发觉这里跟自己的印象中的那种地方不太一样。虽说门窗都漆红画绿,门口摆放着两排叫不上名字的花卉,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比如说门口甩手绢的大姐,屋里屋外吆喝的小二。进到门后,一桌桌衣鲜光亮的达官贵人,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进了某高端会所了似的。
一个头上插了一对乱七八糟的中年女人,自打李攸二人一进门便像一只苍蝇似的的围着他俩转来转去的,李攸也算确定了自己没有进错地方,这个女的大概就是老鸨子了。
老鸨子张罗着给清理出一张桌子后,二人先后入座,三号张嘴对她说道:“来一壶上好的桐马酒,再备些下酒菜。”
“得嘞,您稍等!”
李攸倒是对这些女人不是很感兴趣,就好像是心中有一种道德底线在制约着他。看遍了在场的所有佳丽之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舞台上。
一个美女正在台上扭动着,通过她脖子晃动的频率,李攸看出来了,这是西域的舞蹈。少数民族能歌善舞很常见,但是这明明就是一个汉人,跳的还这么好,心中一阵感叹。
李攸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无聊了,打着哈欠想要跟三号说说话,唠唠嗑。但是看见他正陶醉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强烈的尿意,叫他站了起来打算去方便一下,这时候鼓乐声也戛然而止。其他桌的客人也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李攸怔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憋着尿又坐了回去。
接着琵琶声响起,优美动人的旋律,叫李攸的紧迫感消失了大半。待笙管笛箫齐鸣之后,他可真坐不住了,猫着腰,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一出门,他就开始找着厕所,但是这古人也没有作标记的习惯,他也只好找个胡同方便起来了。酣畅淋漓之后,他知足的走了出去,正巧碰上了神色慌张的花妹。
“你怎么跑出来了?”李攸先张了嘴,见她严重似乎带着泪,急忙走到跟前问:“咋了,谁欺负你了?”
“你,你欺负我了。”见她梨花带雨的一通哭,李攸免不得一阵疼惜,携手揽腕地将其搂在怀里。
等她稍微平静了下来,才张嘴说道:“没事儿了,乖,不哭。刚才事发突然,才没有跟你打招呼。”
花妹抬头看看“天香楼”的牌匾,埋怨地说:“你说的事发突然就是来这里?”
“不是我要来的,是你家少主人非要来,我本意想拒绝他,但是又怕他出事儿,就跟着来了。”李攸略有心虚地说完,都不敢正眼瞧花妹。
“那少主呢?”
李攸跟她这磨叽半天,把正经事儿给忘记了,急忙拉着她往楼里走去,却在门口被一膀大腰圆的汉子给拦住了。花妹凑到李攸耳边小声地说,这个人看长相应该是匈奴人。
“阁下可否让行,我朋友在里面。”李攸说完咧着嘴笑了一下,便要继续往里闯。
大汉一把拉住了他,瞧了一眼花妹说:“女人不准入内。”
“为什么?”李攸也不懂得这是什么规矩,心里想着花钱消费,你管男人女人呢?身后的花妹倒是没有作声,拉了一下李攸的衣角说:
“没事儿,我就在门口等你们吧。”
见她都这么说了,李攸也就不再反驳,瞪了一眼满脸横肉的大汉,径自走入了天香楼。可是当他回到记忆中的桌子旁,发现这里早就空荡荡了,桌子都擦了个干净。
“哟,官人,不知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要是没有也没关系,咱们家都是极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牡丹,桂花,桃花......”
李攸赶紧打断了老鸨子的话,心说一会儿芍药、金莲就该出来了,急忙追问道:“刚才跟我一起进来的大官人哪儿去了?”
“哪位?”
“你这记性也真够好的了,就是跟我长相差不多,头发比我黑点,身高比我矮点,皮肤比我白点的?”
“......这个,我还真记不得了,您多包涵。”老鸨子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小动作引起了李攸的注意。他想到,一般正常情况下,说谎的人肯定有一些不自然的地方,比如说老鸨子这种徒手捏碎了核桃,就是其中一种。
他知道,这老鸨子在跟自己扯谎,也就不再废话,正了正色道:“我知道你在跟我撒谎,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话说至此,他掀开了皮夹克,抄着离子枪对着桌子上的酒杯开了一枪。老鸨子见到杯子被打的稀烂,慌张地说:
“官人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与你同来之人吩咐的。”说罢她哆哆嗦嗦地往里面走去,回头说:“官人请随我前去察看。”
李攸想都没想就跟着走了进去,而手中端着的离子枪忽然“滴滴滴”的响了几声。他心说这玩意儿不会是跟自己想的一样,是充电的吧。
连续勾了几次扳机都没有反应,一时间慌了神,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像模像样的架着枪跟着老鸨子来到了二楼上的一个房间门口。
“他就在里面。”说完,她还对李攸卡巴了一下眼睛。虽然不知道这眼色是什么意思,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似的,伸手去推门。
门一开,屋里面漆黑无比,还没等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身后被人踹了一脚,顿时失去了重心,朝屋里摔了进去。紧接着,门又被关上了,从门外传来了老鸨子的声音:
“跟我斗你还嫩点,老娘走南闯北多少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气急败坏地李攸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急忙冲到门口乱砸一通,破口大骂道:“你个老X货,快给爷爷开门,要不我烧了你的楼!”
“哼,大言不惭,你就在里面等死吧。”
挣扎了半天,这两道门都是纹丝不动,暗骂自己一时大意,倚着门瘫坐在地上,心里琢磨着为何这老鸨子要将自己关起来。就因为打碎了她的一个茶杯,也不至于啊?
想着想着,他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镇定之后忽然感觉这黑屋里,似乎还有别人。急忙在身上搜寻可以照亮的东西,翻找之时,只听角落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郎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