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是怕我连累你,连累王府是吗?”云一棠直视着齐默的双眼。
“王妃,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王的底线。”
看着齐默黑了脸,云一棠又怂又刚,刚想随便找个话题,缓解一下齐默的怒气。
不料齐默耸了一下肩膀,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王妃非要继续挑战,那本王就换个底线。”
云一棠真的拿齐默没辙,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自己不知恩图报,还追究人家做的对不对。
“那个,小白又吃撑了,我们回王府吧。”
“本王听说,下点巴豆,可以缓解饱腹感。”
小白打了喷嚏,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还是先跑为敬。
第二日上朝,二皇子和太子为着户部尚书的空缺之位,争吵不休,瀚王听到都头疼了。
下了朝后,瀚王在勤政殿批阅奏折,看着户部递上的折子,乱七八糟的,气得把桌案上的折子推翻在地上。
身边的老太监海宁泰弯腰,捡起了一本奏折说:“陛下,息怒,龙体要紧。这是汴州太守傅知章的折子,陛下看看。”
瀚王接过折子,打开看了一眼,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些,甚至还有些欣慰的态度。
“嗯,这傅知章写的折子,句句言之有据,词藻不华丽却写实,数据清晰,一目了然,实在是少有。”
海宁泰点头是道,“傅大人兢兢为民,全心办实事,也是为了报效朝廷,报答瀚王对他的知遇之恩。”
“好,还算给孤些许宽慰。”瀚王顿了顿,“传孤旨意,任傅知章为户部尚书一职,下月月初,即刻上任。”
“是,奴才遵旨。”
齐默去看望淑太妃出来,一个小太监从齐默身旁路过,趁人不注意,递了个小纸条给齐默。
齐默走到无人的地方,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已成”。
看了纸条后,齐默悄无声息地将纸条销毁。
回到府里,就听冯叔说二皇子已经在大厅等候许久。
二皇子听到齐默回来,赶忙迎上去,“三叔才回来,本宫找你是有急事的。”
“让二皇子久等了,我们书房谈。”
二人走进书房,二皇子气得直拍桌子,“父皇竟然任一个小小地方官的太守为户部尚书一职!”
“噢,二皇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吗?”齐默淡淡地说道。
“三叔,本宫知道因为前户部尚书与侍郎的事,致使三王妃陷入险境,这也是本宫难以预料的。只是这户部一直以来都帮了本宫不少忙,太子现在这会儿不知该如何得意了。”
“二皇子稍安勿躁,太子不过是得意一时,起码这傅知章不是太子的人,而且为人中肯正直,也不怕后期会倒向太子那边。”齐默安慰二皇子。
“这么说也是,只是难消本宫心头之恨。没想到那杨杰竟把郡主都查了出来,你都不知道当时父皇的脸色有多难看,可杨杰是个硬骨头,表面上看起来书生气息,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二话不说就按照大瀚律例惩处了郡主。”
“杨家世代为瀚王室效忠,铁骨铮铮,忠心可鉴,瀚王再怎么想袒护,面对杨家执法,也是奈何不了。”
二皇子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拿起茶杯,就往嘴里倒茶,连烫都顾不上了。
“那我们就让太子也失一下左膀右臂,来解二皇子的气。”齐默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桌上的书籍。
二皇子听了后,走近齐默,“三叔,可有什么妙招?”
齐默在纸上,大笔挥了一个“兵”字。
齐默送走了二皇子后,走到院子里,看到云一棠带着之前太子送进府里的三个美姬,在院子里挖土。
“李富贵,你把这儿的土填平,等会儿还要和上水泥砌砖。”
“好的,王妃。”
“崔二牛,你臂力不行,别抬水了,让府里男丁来吧。”
“不,王妃,二牛想和您一起干活,不就抬一桶水吗?交给二牛吧。”
“不止一桶水,我们是要一水池的水~二牛你还是歇一会儿吧。”
“那王妃,需要我做点啥?”
“王铁柱,你帮我把小白抱走,它一会儿躺这儿,一会儿睡那儿,碍手碍脚的。”
“好嘞,王妃。”
齐默听到这些奇怪的话,忙上去问她们这是要干嘛?
“王爷,你来了。”看到齐默来了,李富贵、崔二牛、王铁柱忙迎了上去,围在齐默身边。
齐默满脸疑问,问她们三人何时改了名字?
她们说是王妃帮忙改的名字,都很喜欢现在的名字。
云一棠没有理会齐默,依然吩咐下人继续干活。
希清跟齐默说:“王爷有所不知,眼看寒冬就要过去了,王妃想泡温泉,正在命人打造温泉池呢。”
齐默走到云一棠的身边,“一个小小的温泉池,不必动用那么多人,本王会替王妃请专门的工匠来做的。”
“怎么?王爷是心疼你那三个美姬了?是她们自己主动说要过来帮忙的,我可没有压榨劳动力。”
“好了,随本王出府,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齐默就拉着云一棠出了门。
二人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街市上,这里有一家窑店,铺面不大,里面看起来却有二十多名工人在劳作,烧出的窑也是市面最普通的红土窑。
云一棠不解,为何齐默要带她来这儿。
突然,里面的一名工人突然晕倒,出于医者本能,云一棠冲了过去,为那人把了脉,检查了身体,才发现是热虚脱了。
赶紧命人拿来冰水,并把人移至清凉的地方,物理降温,云一棠也为其施了针。
那名工人是因为长期在高温环境中工作,导致下肢血管扩张,血液淤积,而发生昏倒。
见工人好了些后,云一棠才放心,同时也奇怪,这窑坊看起来生意不是很好,客人并不多,怎么那么多工人在工作?而且看地上摆放的成品也不多。
窑坊背靠荒山,旁边是一个鞭炮坊,鞭炮坊的客人倒是络绎不绝,过个节日都需要放个鞭炮庆贺一下。
齐默跟云一棠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新任户部尚书傅知章。”
齐默带云一棠进了远处的一家茶楼,进了一个雅间,却发现傅知章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下官拜见三王爷、三王妃。”
“傅大人,请起。”
齐默扶起了傅知章,傅知章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有着中年男人发福的体态,但精神奕奕,看到齐默的时候,还有些激动。
“下官能从偏远的汴州,升至汉今城任户部尚书,还得多谢三王爷的提携之恩。”
“傅大人客气了,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言谢?”齐默往傅知章的茶杯里倒茶。
傅知章忙起身,双手接过。
“早闻傅大人勤恳为民,任劳任怨,最重要的是正直,不像其他官员,乱拿百姓的一针一线。”
“三王爷过奖了,下官也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对了,傅大人,上次拜托您帮忙查的事,可有查清楚?”
云一棠虽然不知他们二人在说什么事,但只能乖乖地在一旁听着。
“下官查了以前的账目,发现朝廷里每年都会多收一些税款,而且都不入国库。”
“每年吗?是从何时起的?”
“也有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那就是从孙大人从侍郎一直到尚书的时间。”齐默若有所思。
“是的,而且这笔账目,恐怕连孙大人都不知道。”傅知章点了点头。
“他自己贪赃了多少都数不过来,哪里真的顾了全那么多。”
“只是不知这笔数目去了哪里?王爷,前两日,汉今巡查营发生了一起抢劫案,王爷可知?”
云一棠听到此处,忍不住问了,“谁那么大胆,敢抢巡查营?”
“对呀,前两天晚上,巡查营照例巡逻城内治安,发现有一嫌疑犯逃脱,便出动了大量人马去搜捕,不料自家大本营着了火,留守的士兵急忙救火,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群匪徒,竟把军械军马抢走了。”傅知章也是疑虑重重。
“那伙劫匪,最终逃去何处?”
“那劫匪成精了,逃到山里就不见了,巡查营气得差点把整座山翻过来,都不见劫匪半点踪迹。”
“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朝廷丢失了五六年的那笔税款去了何处,还有那群劫匪去了哪里。”齐默用手指头敲着桌面。
从茶楼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远处的窑坊,齐默指了指窑坊所在的方向。
“王爷,也觉得那窑坊有问题吗?”傅知章望着窗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