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罪证确凿,宁妃依旧不服气,一脸的视死如归,丝毫没有认罪的意思。
南皇不吃她这套,冷冷道:“你若还不认罪,这会儿吕家那个小畜生这会儿多半吊住命了,朕可以命人将他带来,让他也吃上一套,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妃却依旧不改狂妄:“皇上什么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不过这事是我一手策划,与太子无关,他是我儿子,还能阻止得了我吗?冤有头债有主,皇上大可以拿我这条命去给北冥那个小贱人赔罪。”
太子早已神魂无主,只得无力地扯着宁妃:“母妃,儿子求求你别再说了!父皇如何会舍得杀你,你犯下这等弥天大错,快向父皇请罪啊!”
见宁妃依旧倔强不肯屈服,又去求皇上:“父皇,母妃近来接连受到刺激,早已病得神志不清了,这才犯下这弥天大错,还请父皇念着往日的情分,宽宥一二啊!”
宁妃见他替自己求情,忿恨的打断:“不要求他,让他杀了我!反正活着也是受他践踏,被他折磨,还不如去了干净。”
南皇却不怒反笑:“太子,我且告诉你,看好你这个疯疯癫癫的母妃,若是幽缈公主再有任何闪失,无论是谁人动的手,我都会记在你的头上。”
又瞥了眼宁妃:“至于你,别急着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你这条命,我且要留着,才好让你死得其所。”
说着还不忘再警告警告跪着的太子:“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若是你母妃这会儿死了,那到了她做的事需要人来承当的时候,你这个儿子,可就要付出代价了。”
太子本就跪了许久,又被他如此威胁,身形一晃,几乎瘫软在地。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相处多年的父亲如此陌生,虽说天家无父子,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父皇这般恨毒了他们母子的?竟到了连死都不肯给母妃一个痛快!
太子不敢再留,硬拖着自己还在疯笑的母妃离开,南皇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朝边上的屏风咳了一声,锦衣少年自屏风后缓步出来。
南皇与他对视一眼,出言讥讽:“这两个蠢货还真是蠢而不自知,不过是一具死透了的尸体,外加三言两语,就被诈了个干净。”
上官华年冷淡一笑:“他们本就做了亏心事,皇兄又逼供的恰到时候,他们自然挡不住就全招了。”
南皇的脸上浮上几分戾气:“若非是这些暗卫全死了,朕又岂能这般轻易的饶过他们,这个毒妇,真是万死不足以抵消朕心头的恨!”
上官华年倒是波澜不惊,戏谑一笑::“孙府培植多年的暗卫,若是连赴死的勇气都没有,倒真成了个笑话了,除去这一个被当场斩杀的,其余四个,皆是在被擒拿的瞬间就服毒而死。”
南皇啐了一口:“便宜他们了。”
复又看了上官华年一眼:“孙则义的事,可万无一失了?”
上官华年颔首:“人证物证皆在,不需要再审理,直接就可以落罪了。”
南皇抬起目光,犹不甘心:“孙世安这老匹夫当真动不得?”
上官华年眉头轻蹙:“唯一一个负责与他传话的统领已死,账本被烧得只剩一个角,无法还原。这般迅速决绝,应该是早就算好了若是此事东窗事发,便牺牲一个孙则义,保住孙府。”
南皇听闻孙则义自裁,探寻的看了上官华年一眼:“孙则义......”
上官华年神色严峻的摇摇头,南皇沉下了脸色,话里话外都是不甘心:“人犯已死,看来此事只能就此结案了,没能让他们伤筋动骨,真是不解气!”
上官华年却颇为玩味道:“这倒未必。”
“你有何提议?”
“待班师回朝,皇兄只管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在朝堂上询问此事调查结果,我定会让您满意。”
“你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南皇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眸来眼神锐利的看向上官华年:“孙则义他可是自裁?”
上官华年嗤笑一声,目有深意的对上南皇的目光。
南皇冷笑一声,一脸的鄙薄:“这老匹夫倒是够狠,一个两个儿子都能说杀就杀。”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茶,到了更深露重之时,上官华年方才回了自己的帐子。
心心念念的爱妻早已温好了浓浓的药茶,素色丝锦寝衣略有些宽大,青丝随意的松散着,倒别有一股慵懒随心的韵味。
见他回来,慢条斯理地倒上了一杯药茶轻轻吹凉递给他:“回来了。”
上官华年伸手接过,眸色都柔和了许多:“嗯。”
凤锦心淡淡道:“他很失望吧。”
上官华年拨弄着她肩头的青丝,她身上氤氲的冷香萦绕在他指节之上,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鼻尖:“好歹也是绵延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哪能轻易就连根拔起。”
凤锦心却眼波盈盈,眸中雀跃着异样的光芒:“横竖他看重的不是这两个,无妨,他越要藏着这个最珍爱的儿子,我越要将他逼回京都。”
她向来如此,每道谋划之时,眸中就会有光闪烁,像是寻到猎物的猎人。
上官华年只觉得她此时的眸光映衬的日月都失了光泽,怎么也看不够,半晌才回过神:“你说的是,孙家老五?这小子被他长期带在身边调教,如何能甘心放回来?”
凤锦心慵懒地依在竹榻上:“为母丁忧,别说是在他麾下,就是承了他的位子又能幸免吗?”
上官华年略一沉吟:“为母丁忧?你是说,吕氏?”
凤锦心漫不经心地绞着衣带,无意识的勾着嘴角:“嗯...孙池念这个棋子,眼前倒可以动一动了,只是也没必要打动,借力打力,先除了吕氏再说,其余的账,后面再慢慢和她讨。就像这药茶,就是要文火慢熬,才能煎熬出最馥郁的药香。”
上官华年低头轻笑:“夫人说的是。”
凤锦心睁大了眼睛:“你做什么又抱我。”
窃笑的锦衣少年吻上她的耳垂:“夜深了,夫人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