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来福宫,公主殿
“怎么样了?”
西野云骥带着蛮儿疾步而来,殿里的下人都被叫了出去,至于西野云策在殿内来回踱步。
云策见到他们连忙迎了过来:“二哥,二嫂。”
西野云骥看了一眼榻上面无血色的妹妹,沉下了眸色:“云歌怎么样了?”
云策满面愁容的的摇了摇头:“外伤不重,就是昏迷不醒,脉象也越来越弱,那些庸医看了半天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西野云骥回头看向忧心忡忡的小丫头:“蛮儿。”
上官蛮儿会意,连忙上前探脉,又看了她的眼睛和舌苔,神色有些凝重。
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要替她宽衣检查。”
二人闻言便退到了外厅等候。
蛮儿解开她的衣襟,果见胸口又青紫瘢痕,肌肤之下,犹可见有细小东西在蠕动。
上官蛮儿沉下眸色,替她拢好衣服,将他们叫了回来。
“如何?”
蛮儿叹了口气:“她伤势不重,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蛊毒。”
西野云骥一听到是中毒就想到了星衍教:“蛊毒?可是他们的毒?”
蛮儿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苗疆一带的蛊毒,我曾在我师兄鬼医松吹哪里见过的一种蛊虫。”
西野云策错愕:“中了蛊毒?怎么会?那可能解毒?”
蛮儿眸光冷淡,眉梢也有些疲惫:“如果时间充足,我自然可以寻来专门引出这种蛊虫的药草来驱毒,但云歌现在的脉象已经微弱,想来是体内的精血被蛊虫不断吸食的缘故,若再拖下去,只怕性命有忧。”
云策连忙道:“是什么草,我立刻让人去寻。”
蛮儿却丝毫没有期待之色:“这连心草生在极北苦寒之地,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就是需一名内力深厚的人来帮她,解毒过程,有些凶险。”
蛮儿耐心解释道:“这南疆蛊虫嗜血,也容易被内里催动,需寻一名内力深厚,体质强壮之人,割破手掌心,再将云歌的手腕划破,同时置于药水之中,同时催动内力,引气血翻涌,将蛊虫诱出,这蛊虫一旦落于药水之中,便会立即化作黑水消逝。”
西野云骥闻言立即挽起了衣袖:“我来。”
蛮儿晦暗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不行。”
西野云骥立刻会意,他体内本就有剧毒,自然不能替她解毒。
蛮儿抬起眸:“我来吧,我来替她引毒,你们将这几颗补血的丹药化在水里,在边上守着,若我二人中有人失血过多,便灌下一碗。”
又转身看向西野云骥:“你在一旁守着,若我体力不支,便及时替我输送内力,断不可让我昏迷过去,否则蛊虫重新回到她体内,下次再想引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西野云骥却不同意:“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样的险。”
蛮儿轻笑,让云策去取水,自腰间取出短匕准备消毒:“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
蛮儿略带深意的眨了下左眼,璇玑之人,可探天讥,她的结局,早已入梦现象,是注定的。
没想到他还不肯,一把抓住她持刀的手,眸色冷沉:“便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子,要一次流失这么多的鲜血,同时还要损耗内力,对身体也是极大的损耗。
我手下武功高强的大有人在,我立刻让人去寻合适的人来。”
云策也没有动身,为了就自己的妹妹让蛮儿承受这么大的风险却是不妥当,此时只恨自己平素重文轻武,是以内功低微,不能替她引毒。
这边蛮儿和西野云骥还在争执,却有一人缓步而来,眸色复杂,目不转睛的看着榻上之人:“我来。”
蛮儿错开西野云骥的脑袋看去,这深情款款,气质风雅,又带着一丝忧郁的,可不就是那个让云歌伤心的负心汉,牧云端吗?
怎么,看到心上人中毒,生命垂危,又知道心疼了?啧啧啧,口是心非演的可真好啊,居然还真能把那杯绿茶端回家。
牧云端缓步上前,半跪在榻前,苍冷的指节抚上她的眉梢,眼底氤氲着雾气,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淡漠,还真是隐忍啊。
西野云骥沉重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挣扎不忍之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转过身看向蛮儿:“去准备吧。”
蛮儿回过神来,连忙取出火烛,将短匕细细消毒过后,放在干净的纱布之上,又将补血的丹药取出化了几碗,最后将药水端上,准备解毒。
锐利的刀锋划过云歌的皓腕,她的眉心轻蹙了下,牧云端立时眉梢狠狠一颤,却最终未置一词。
待到蛮儿替他划开手掌之时,他却纹丝不动,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的手一般。
蛮儿总觉得在这苍凉的牧云端身上嗅出了一丝悲凉的气息,无端也叫人感伤几分。
牧云端的内力很深厚,又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二人的血刚刚在水中相融,云歌体内的蛊虫便兴奋的躁动了起来,纷纷往手腕的伤处涌去。
云歌痛苦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边上的牧云端便更加苍冷了几分,眸中隐约可见戾气与杀意。
蛮儿叹了口气,取出金针替云歌施针,将蛊虫窜过的位置封住,防止蛊虫在逆流。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蛊虫才悉数清除。
蛮儿替云歌一把脉,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替她包扎。
待到要替牧云端包扎的时候,他却和熙一笑,只是笑意丝毫未到眼底:“小伤而已,不劳烦二嫂了。”
西野云骥却沉声道:“包扎完才能走。”
牧云端不再坚持,乖乖的让蛮儿包扎了,还灌了一大碗补血的药茶,方才要起身离去。
正在给云菲喂药茶的蛮儿赶紧叫住他:“哎,等等,她马上就醒了,你不再等等吗?”
这话间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没想到牧云端却拒绝了:“我府上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离开前略有深意的看了西野云骥一眼,西野云骥垂了下眼帘,便是同意了,他便径直离开。
蛮儿叹了口气,一脸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