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陆茯苓的肾上腺素快速的分泌着,大脑皮层兴奋而又迅速的传递着信号,他的心脏在安静的夜里狂跳出声,强而有力的敲击着胸壁,陆茯苓现在已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招零猛然的抱了一下而兴奋,还是因为对黑暗之中不该存在的东西而刺激的紧张。
招零精神惶惶的死死抱着陆茯苓的一条胳膊,恨不得自己就长在那个胳膊上,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陆茯苓的胳膊好像快被招零掐的要断掉了,但是他却没有阻止招零,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活了十八年,一直是独自一人的他突然被人需要了,就算只是一个鬼魂,却也能让他心里有些异样。
一阵阴风自破碎的窗口处吹过,任何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能使招零灵魂一颤,陆茯苓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十厘米长宽似腕口的透明的像是玻璃杯样的东西,他轻轻的扭了几下,像是led小灯管似的点亮了黑暗,这可是他们驱魔师传下来的东西,他本不想用这些东西的,他怕打草惊蛇,但是为了安抚招零的恐惧,他还是拿了出来。
光亮总是给人一种希望,哪怕是再微弱的光,也能给在黑暗中的人一种活下去的力量。
我用力的吸了口气,但黑暗之中总觉得有人在用眼睛窥探着你,好像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那感觉就像你偷摸的放个闷屁也能被他知道似的。我和陆茯苓在着狭窄的楼道里走了不知道多久了,可还是没有走出去,连个楼梯口都没有遇到。
此时的陆茯苓额头上也渗着细密的汗珠,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表针已经停止了转动,时间还停留在他刚入这栋废弃房子的时刻,他知道如果现在他拿出手机的话也会显示没信号,这里的磁场已经彻底的被这个怨灵所控制了,而他和招零就像是不小心掉进了蜘蛛网里等待着被分割吞食的猎物。
“天呐,陆茯苓我们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啊?”我声音细小,不敢大声说话。
“你不是鬼吗?你不会破吗?”陆茯苓回了句。
“我,可能我是个假鬼吧,鬼打墙这一招我还没学呢!”我小声嘟囔着。
“要你何用啊?”陆茯苓擦了擦额头的汗,更加谨慎的看着黑暗。
“你可是驱魔师啊,你竟然问一个鬼魂怎么办?”我有些生气的说着。
“出来啊,你有本事出来啊!鬼打墙有什么好玩的?搞点有技术含量的行不行?”我加重了声音,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发着回响。
一声狂笑传来,声音在男女声之间来回切换,尖锐的回音镇碎了窗臼上的半块玻璃。周围的气温像是突然下降了十几度,外边明明是春花四月天,而陆茯苓他俩却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招零冷的更是后槽牙都在在上下敲击。陆茯苓静心,安静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符咒,双手在空中结了印,向着一处丢出了黄符,黑暗的楼道里升起一团青紫火焰,狂笑声却并未停止。这笑声越发的尖锐,无休无止的,却连换气也不需要。
“你是只会笑吗?你是笑死的吗?”我忍不住吐槽了句。
话音刚落,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就快要贴在我的脸上了,那张脸上双眼空洞,面青且黑,被陆茯苓的灯光一照,像是鬼片照进了现实,我是要被这怨灵锁魂了吗?这五官早已分不清男女,他似是要把我吞掉似得,双手紧紧的缠住了我,张着一张巨口牙齿早已乌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这阵式还是我做鬼以来,平鬼第一次见啊,我连尖叫都忘了!如果我还是有着生理系统的人类的话,我想我已经尿裤子了!身边的陆茯苓手上的灯光惊的掉在了地上,他慌忙的在身上摸着,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完了,这货也不靠谱啊,我想回阴间了!我想招司了!我不想被这臭嘴丑东西给吃了啊!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吞掉的时候,脖子里的铃铛叮当作响,缠在我身上的臂膀突然一松,就又躲进了黑暗里。
我缓了口气,对着身边的陆茯苓说着“哥,你这么不靠谱就别当驱魔师了吧。”
“你还好吗?”陆茯苓终于掏出了一个青笛,担忧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
“还没被吃掉,不过也快了。”我叹了口气。
陆茯苓把青笛放在了唇边,一首镇魂响彻了整个楼道。大笑声转成了难忍的哀嚎,撕心裂肺,令人后背发凉。
我本觉得曲子好听,还跟着哼了两声,可转瞬我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感觉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疼痛难忍,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声音。“杀了他们,去杀了他们,他们该死,快去杀了他们!”
“陆茯苓,停下!别吹了,求你别吹了!”疼痛迫使我弯下了身体,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我觉得自己已经被四分五裂了,脑海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杀了他们,你要杀了他们,是他们把你变成这样的,他们该死!”
笛声停止,陆茯苓看着倒在地上的招零,清澈的眼神好像蒙上了雾气里面藏着不解和疑惑。怨灵像是得了机会似的,从背后一把抓住了陆茯苓,一条像是树干一样的臂膀打在了陆茯苓身上,陆茯苓吃痛,手上的竹笛在空中画了个弧线掉落在地上,伸出的手指像是锋利的利刃划在了陆茯苓的身体上,似是被千刀万剐一样,陆茯苓的衣服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口子,而破烂的衣服下的肌肤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腥涩的血液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散,刺激着怨灵的感官。
“你竟然敢动她!”招司的声音在楼道里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像是一头发怒的狂狮,他再也不管什么优雅姿态,因为着急他的身体有些前倾,只一瞬就到了招零面前,他抱着招零,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