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打破了黑夜里的宁静,青蓝色的闪电像是天神挥舞着的利剑划破了夜空,豆大的雨滴混着空气里的污浊从天上散落似是要给肮脏的大地来一场盛大的洗礼。
破烂的楼房里,悬浮着细小灰尘的空气中还混杂着甜腻腥涩的气味,早已无人居住,水电皆无的楼栋里像是被巫师用魔法照了个通亮,似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又回光返照了一样有了些许生机。
突然的光亮刺的陆茯苓本就皱着的眉头更紧了些,他的眼睛紧闭着还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身体上的伤口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触目惊心,一道道口子像是要将他凌迟处死,刀刀完美的避开要害只是切割着皮肉,且每一个伤口的深度都像是被准确计算了一样,动脉也精准的避开来,只让伤口淌血却又不至于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过早,像是捕捉兔子的猎狗总能在兔子将死之前玩弄一番增加一些乐趣,这手法就连精炼的外科医生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而那怨灵的真容也终于被暴露在了光亮里,这怨灵模样的怪异连经常驱魔的陆茯苓看到心头都是一阵发寒,像是一张CD拥有着AB两面,更贴切的形容他们是一个后背相连的连体婴,前边是一张双目空洞面容狰狞的男人,而后背则是一个面容枯槁,皮肤松垮,眉目塌软的女人,因为常在黑暗里,他们对光的刺激早已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嘴里还发着嘶嘶的细小声音。
九重天上的大会还未开始,众神都还在讨论着凌霄殿上的招司,小仙女们还偷偷的拿着镜子补着妆容,招司却停了脚步,然后转身匆忙的离场,身后好不容易安静下的声音又随着招司突然的离去沸腾起来。这上古神兽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众神都忍不住看了眼月历,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送给招零的铃铛里有着招司的一缕神识,在招零有危险时就可响起。除了当个护身符外还能定位,只是招司没有告诉招零。
招司抱着怀中早已昏迷的招零,眼神里似有万种柔情和百般心疼,黑白无常赶到时,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怨灵。
“你们把招零先带回阴间去吧。”招司把招零抱起,轻柔的递给了小黑。
“招司,阳间的事儿不归我们管,即使是怨灵也。。。”小白担忧的提醒着。
小黑轻轻的拉了拉小白的袖子,打断了小白的话,对着小白摇了摇头。
“我让你们先回去。”招司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黑白无常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但凡是招司决定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你就是阴间的招司?”怨灵发着疑惑,男女之声混合,让听者汗毛直立。
“驱魔师,你还活着吗?”招司没有理会那怨灵的疑惑,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陆茯苓。
陆茯苓艰难的对着招司点了点头。
招司轻甩了衣袖,虚无的空气里一把三尺神兵凝聚成型散着清冷的光。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怨灵,招司本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只要他轻轻的挥挥衣袖或者咳嗽两声那怨灵就可当场灰飞烟灭,连废话都说不出一句,只是这怨灵伤了不该伤的灵魂,甚至想要吞食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那就应该体会一下什么是社会毒打。
三尺利刃的寒光斩破了空气,气流似是被切开了口子随着利刃的方向发着痛苦的悲鸣。
怨灵冲天一吼,腾浮在空中,两只臂膀陡然伸长像是粗壮的树枝一般,锋利的指甲摩擦着地面呲出了一溜火花直奔招司心门而去,招司冷笑了一声,就在锋利的指甲快要戳到招司时,面前生出了一道气墙,手中的利刃顺势斩下,怨灵哀叫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废楼,一眨眼的功夫怨灵的身体就零散的砸在了地面上,本是连体婴的男女二人也像是做了分体手术一般分离开来,哀叫的声音还在废楼里回荡,只是这怨灵已灰飞烟灭。
陆茯苓还惊愕的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招司,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在三秒之内就用利刃在怨灵的身体上划了十几万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都不足以形容这怪物。且动作形如流水,让看的人久久回味。
招司拍了拍自己的白色汉服,一挥手神兵利刃就隐了去,眼中是气还未消的烦闷,他皱了皱眉头,对着陆茯苓说“走吧。”
当陆茯苓和招司刚从这破楼里出来走没多远时,身后一声巨响,带有拆字的楼房轰然倒塌,崩落的石头还砸了一下陆茯苓的腿。陆茯苓的唇角不自觉得抽动了两下,心里只想着还好这招司不是怨灵啊。
“你师父不管你的吗?”招司把陆茯苓送回了家,问着。
“那老头不靠谱的很。”陆茯苓拿出了医药箱,找到了纱布艰难的包裹着自己的伤口。
招司见状,抢过了纱布,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用棉签轻轻的为陆茯苓上着药,陆茯苓驱魔以来,受伤是常有的事儿,但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包扎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上药,哪怕这个人看起来很凶。他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多人关心他!
“以后招零要是再来人间,记得帮我保护好她。”招司涂抹着药膏说着。
“招零?她不是自杀者吗?怎么还有名字?”陆茯苓疑惑道。
招司为陆茯苓涂好了药包扎好之后,就从窗台一跃消失了。
招司走后不久,陆茯苓家的门就被人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着缠的像是个木乃伊的陆茯苓,有些心疼。
“老头,你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任务,我的级别可以杀那种怨灵吗?”陆茯苓恼怒的说着,如果这次没有招司在,恐怕他的小命还有招零的魂魄都要没了。
“哎呦我的好徒儿啊,伤的这么重啊,心疼死老夫了。”中年男人上去就抱住了陆茯苓,怀里的陆茯苓疼的呲牙咧嘴的。
“你真是坑人啊。”陆茯苓艰难的从中年男人怀里挣开。
“我知道他会来的。”中年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陆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