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我们得到的尸检报告,想通知您来一趟警局。”电话里一位警察的声音很是严肃低沉,这位警察也是位老刑警了,如今即将退休,家里有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儿,当得知尸检报告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是揪着的。可能是作为父亲的感同身受吧。
这位杨先生就是在家中自杀的女孩儿父亲。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猛然一紧,莫非自己的女儿不是自杀?这是一桩谋杀案?他又努力的回想,回想这些年自己接触的人,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内心五味杂陈,眉间的眉头皱的更是紧了,像是要拧结在一起。
警局里,退休的老刑警点燃了一支烟,他还在想着措辞,安慰这个丧女之痛的父亲。
“您好,刘警官,关于我女儿的事儿,是有什么发现了吗?”杨安平擦了擦从额头冒出的汗珠,灰白色衬衫的后背上也被汗渍侵犯着,阴湿了一大片,着急忙慌跑来的杨安平只想知道警察是否有了线索,是否找到了凶手。
“杨先生,您先别着急,喝口水。”刘警官看着着急的杨先生心里更是揪心。
“您别客气,我女儿是被谋杀了吗?有犯罪嫌疑人的线索吗?你们已经开始抓捕了吗?”杨安平拒绝了刘警官递过的茶水,依旧站在原地,神色焦急,实在没有心思听别的。
“尸检报告显示您的女儿杨未年***撕裂伤,还在未年的**壁上发现了残留的精子,此外她身体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简单点说,我们怀疑您的女儿生前被,且伤害未年的不止一个人。”刘警官把实情告知给了杨安平。那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杨安平自然是理解的,他干刑警多年,还是不会委婉的表达,他感觉眼前的中年男人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杨安平眼神空洞的望着地面,他突然回忆起了那晚,杨未年从补习班下课已经十点,他本想去接未年回家的,可公司加班,未年贴心的拒绝了要从城市西边跑到东边接她的杨安平,未年母亲又恰好在出差,或许就是那一晚,他的未年就承受了这个世界上巨大的难以忍受,又难以启齿的伤害。突入其来的自责席卷了这个中年男人,杨安平浑浊的眼球里早已水雾隐隐,泪水无声的从脸颊上滑下,下一秒,泪水在整张脸上蔓延,涕泪横流的杨安平更显得憔悴。
九重天上已经下了密令,凡自杀者即刻魂灭。
这种事情三界早已见怪不怪,但凡威胁天界安危的,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也不能放过。
更何况是无名之辈,不能入轮回的自杀者呢。
“招司,密令已出,招零留不得。”黑白无常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是吗?没想到这么快,九重天上的老不死就发现了。”招司的表情依旧悠闲,优雅的走到了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劝你对天帝放尊重点。”小黑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不尊重又如何,算起来,这天帝还小我几百岁,真要论起来,他还要叫我一声叔叔。”招司的唇角微微勾起。
“招司,你真要如此?”小白的脸色有些怒气。
“为了她,与三界为敌又何妨?”招司悠悠的咽了口酒,对着黑白无常说道。
“好,既然你已做了选择,从这门出去,你与阴间地府便毫无瓜葛。”黑白无常异口同声。
“多谢。”招司就消失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白看着吧台的位置说着。
小黑把小白拉入怀里,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在小白耳边说着“天意如此,我们都不要在想了。招司有招司的命,也许招零就是他命里的劫数,而招司也在劫难逃。”
“阴间好像更清冷了。”小白低声说道。
六月人间雨,总是突如其来,又大雨滂沱,轰轰烈烈的。
陆茯苓正在陆震霆创办的武术学校里练习格斗技术,这所学校表面上是教武术的,实际上是驱魔师的聚集地,专门培养年轻驱魔师的。
午休时间,陆茯苓望着窗外的大雨,又想起了这几日做的梦,这些天他都做着同样的梦,梦里的招零成了魔。
他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招零跟着招司呢,这几天他都是用同样的话安慰自己。
“在想什么呢?”陆震霆拍了拍发呆的陆茯苓的肩膀。
“没事儿,想着回家给陆上头添点猫粮。”陆茯苓回答着。
“下次把陆上头也带来吧,这样你就不用来回跑了。”陆震霆说着。
“嗯。”陆茯苓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吃饭吧。”陆震霆说完就要拉着陆茯苓走。
“那个,我想。。。”陆茯苓想说自己心里总是发慌,还做着同样的梦的事情,可他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嗯?”
“我还是回家吃饭吧,陆上头也要喂的。”陆茯苓说着。
“好,那我就给你点了两个菜打包。”陆震霆像是抚摸儿子一样,抚了抚陆茯苓的头。
招零偷跑去了人间,这些天招司都把她关在房间里,好不容易今天招司早早出门了,招零自己就偷跑了出来。
“啊!果然还是人间最美丽啊,就算是阴雨天气也如此的舒服!”我长叹了一声。
阴雨的天气里,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一位中年大叔引起了我的注意,阴雨的天气街道上的行人本就少之又少,可这位中年大叔却还打着伞给路过的一两个人发着传单,有两个年轻人还拍了照发了微博。
“有意思,现在的人啊,为了讨生活还真是辛苦啊。”这么说着,我的步子也迈了过去。
在垃圾桶不远处,还有一两张传单被雨水冲刷着,贴在了地上。
我瞅了一眼,整个灵魂都好像被震住了。
“寻找目击证人:2016年9月16日—19日,18岁杨未年在此街道被人施暴,请好心的人帮帮我,将凶手绳之于法。我必重金酬谢。”下面是一张咧着嘴笑的女生照片,眼睛的地方还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能看的出这个姑娘可爱。
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像是狂风骤雨席卷而来,那日从补习班出来,为了不让爸爸那么辛苦,我选择了自己一人回家,为了早点到家,我走了黑暗的巷子,然后……
我的眼泪混着雨水一同流下,而那个发传单的中年男人,那个被雨水淋湿的瘦削男人,就是我爸爸!
“我是,杨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