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晔淡淡的说:“给你你就戴着,东西就是拿来人戴的。”这语气淡的就像这东西是个绑头发的皮筋一样。
“你妈知道你这么……霸道总裁样吗?”
“……”
简思一脸的小心翼翼样,“太值钱了,我还是怕我磕着了。”
手镯的翠色娇艳欲滴,冰清玉润,晶莹剔透,一看便是极品,看来她还是太贫穷了,比不得比不得,人比人,吓死人。
玉养人,人养玉,这块手镯的古韵从流光溢彩就看得出来。
陈晔大手一挥,“没事,现在是你的东西了,磕坏了也没事!”
“……”
儿媳妇的认定呢,得供着。
陈晔看简思那一脸的珍惜样,没再继续说了。
等简思又小心翼翼的把镯子移驾床头柜,陈晔才说:“收了媳妇的镯子,就是一定要嫁我了,明白吗?”
“嗯。”简思小声的说:“明白的。”
陈晔听到这句话,还不可置信,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明白?”
简思脆生生的说:“嗯,我明白。”
陈晔一把捞过简思,紧紧的抱住她,脸埋进简思的发间,询问道:“你真的了解到这句话的意义了吗?”
简思大方的承认,“是的,我了解。”
陈晔小孩子般的说道:“那说定了,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
陈晔没问简思怎么忽然就不再回避这个问题,怎么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下来,他只知道,这是他想要的。
看来,可以准备求婚了,他想,祖母说的国庆结婚,确实是可行之策。
简思也仿佛是心中落下了石头一样,一夜好眠。
自从和陈晔一起睡后,她的认床,他的不习惯都不见了,好像只要他在身旁,她潜意识里就知道,她是安全的,她是温暖的,身旁与可以依赖的人,有力的臂膀在抱着她,她不是一个人。
——
翌日,简思和陈晔比上班时间还要起得早,陈晔家里早饭时间比较早,7点开饭,虽然昨晚陈母特地说,让他们年轻人自然起就好,但是简思不会真的等到自然醒,人家对你好事人家的事,自己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早餐吃了汤圆和其他,初一早上一家人要一起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
吃完饭,陈影帝在陈二叔和二婶的白眼中滚回窝补觉了,陈影帝拍戏拍到除夕才休息,昨天简思光顾着兴奋陈影帝是陈晔的堂弟了,没过多关注大影帝的脸色。
今天简思才发现,陈湘脸色比正常人苍白了些,眼底是浓浓的青色,简思感叹,做演员的,比做生意不要命多了。
陈湘被这不知道是夸还是贬的话,引的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上到了3楼的楼梯,陈湘犹豫了一番,还是没吃药,大过年的,吃什么药!
老太太早上吃完饭,拉着简思的手,坐到客厅,客厅起了炉子,一家人围着坐在一起闲聊。
言语间,已是把简思当成了儿媳妇来对待。
陈爷爷拿出了茶要泡,简思主动表明,她可以泡茶,普洱熟茶,功夫茶,简思坐在炉子旁,烧水、烫杯、泡茶、续水……每一道程序都做的极为赏心悦目。
沉静的容颜,矜持的动作,此刻简思身上的小家碧玉的气质好像又远离了,不动不燥的大家之气又冒了头。
陈爷爷连连夸赞,“不错,不错!”
陈奶奶抱着茶杯,也微笑点点头。
能静下心来喝茶的人,胸中自有沟壑。
简思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在陈晔的家人前做了这件事,其实她会泡茶这回事,陈晔都不知道,毕竟她从未提过,她也从未喝茶。
她的眉色都带了笑意,好似在说,陈晔你看,我会的东西很多,现在你又发现我一个秘密了!
她既然已不再回避与陈晔的婚姻问题,那么她便会努力做好她的本分,并且不会让别人因为他找了她而有机会含沙射影的讽刺他。
简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全部放开了一般,可能是因为遵从本心接受了那个手镯,可能是他让她又感受到了属于家人的温馨,也可能是她爱惨了陈晔,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
你看,陈晔的眼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你看,陈晔的心里装满了名为简思的人。
你看,陈晔深深爱着简思。
——
几家欢喜几家愁。
莫生初一一早与他的父亲去给他的母亲上了坟,带着她爱的百合,祭拜完后,莫生对他父亲说,请他等自己一会儿,他想单独说几句话。
莫生等老父亲走后,缓缓的跪下,跪在他的母亲的墓前,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婉,使得锋利的脸型也柔和了起来,她很漂亮,莫生完美的继承了照片中的女人姣好的样貌,虽然照片中的她眼角已有了皱纹,但是不难看得出来,她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却也是这个女人套牢了他。
瘦了很多的莫生,在墓前跪了许久,沉默到了最后沉声说:“妈,对不起,我不能听话了,我想去找陆彤了。”
好似这句话废了他很大的力气,跪的笔挺的腰忽然就弯了下去,再开口时,带了浓浓的哭腔,“妈,对不起!”说完,磕了三个响头,用力的磕出了血。,然后决然的离开。
尽管这离开的背景孤寂、萧瑟、无奈。
莫成才见到他儿子额头上的血渍时,未出一言,莫生一身的狼狈,不惧被看,不惧牢笼。
回到家,莫成才得到了莫生的一锤定音的决定,他说:“爸,我要去C城了。”
意料之中的城市。
那个他爱的女孩子在那座城市。
从12月莫生回来看自己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莫生会离开的,无论是早是晚,莫生总会离开的。
自己的妻子,莫生的母亲,用病痛套牢了莫生,可是她毕竟是已经去世了啊,去世的人,怎么能再要求莫生再做什么呢!三年守孝都早就过去了。
这几年,莫生把对那个女孩子的思念和爱意藏得很好,藏得自己这个父亲都相信了他已经不爱了。
结果在去年12月回来看自己的时候,在交谈中还是流露出了他的心意,他从未忘记,从未停止深爱那个女孩子,从未想放弃。
莫生这几年,不认识新的女生,没有亲近的女性,相亲从未去过,连面子工程都不做来应付一下自己这个父亲,然后越发的清冷,以前这个儿子还愿意亲近自己,现在虽然儿子依然按时会回来看自己这个老父亲,但是莫成才感觉得到……
莫生与自己有深深的隔阂了。
这种隔阂是交谈沟通都解决不了的。
莫成才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中,等燃尽的时候热意传到神经,手指感到了疼痛,眼中涌出了湿意,不知是因为手指的疼痛还是因为心中的酸涩。
他忍住了这种酸涩,憋的眼角都带了红色,他保持静止的动作没动,等到了纸烟的猩红渐渐的熄灭,落了灰在木质地板上,他才将烟慢动作的放在了烟灰缸中,烟灰缸已堆满了烟头。
他的,莫生的。
暖洋洋的阳光投射进了屋内,可是屋内冷的可怕。莫成才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的滑轮用大拇指滑了很多遍,他的手在抖,最后还是莫生替他点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手指慢动作的拿开,然后夹着烟的手自然无力的垂落,卷烟的味道在口腔里充斥着,用舌头卷了卷,后推出口腔里的烟雾。
他知道,莫生可能不会回来了。
最终还是需要有人打破这沉默。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莫成才说:“去吧!”他的声音已经带了沙哑了。
莫生声音带了颤抖,解释道:“我想再努力一次,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她不再需要我了,我便……”他便怎么呢?便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子吗?便忘了她吗?便……还可以再爱吗?
莫生换了姿势,从刚才谈判的姿势换成了浑身紧绷的姿态,他十指交叉的手从下巴放下,握拳放在大腿上方,带着苦涩的笑说:“爸,我也不知道了!”
“去吧!”莫成才还是这句话,说完便回了房间。
莫生在客厅中弓着腰,保持这种防御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很久。
——
陈家老宅。
睡至晚饭时分,陈湘才起,虽然迎来了一波数落,但是数落中没有多少真心,家人体谅他的辛苦,只是嘴上说说他而已。
当初他说他要当演员,要进演艺圈,没人当真,后来有了一些名堂,也没人相信他能一直坚持下去,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哪里会吃得了那种苦。
陈湘还真的吃得了那种苦,当初反对的最凶的就是她妈了,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阻止他,没用……
用的次数太多了,她儿子不吃这套了。
让他妈改变主意的还是那次,陈湘有个吊威亚的戏,出了事故,人摔下来了,肋骨断了两根,他妈赶到医院看到脸色苍白的陈湘,眼泪包不包不住就哗啦流了下来,心疼的陈湘说什么就是什么,陈湘趁机就说:“我想拍戏,妈,你就别阻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