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穿一条藕粉色长裙，胖一分不美，瘦一分不娇，皮肤好的出奇，倒显出几分仙气。她第一次在学校里这样穿，一班的几个男生，窃窃私语。

上课时，袁圆偷传消息，说林慧今晚有约会。去年初夏，她见林慧和一个男子在咖啡厅，也是穿这条长裙，这是条特别美丽的裙子，材质不凡。

叶罂点了点头，心想，穿同一条裙子和同一个人？感觉有点怪，难道换男朋友了？呸！她在心里骂自己乌鸦。

“同学们，为丰富大家未来的学习方向，完善你们对梦想的抉择。本学期，学校组织一次海城参观活动。主要地点是航天科技、生物科技、海城博物馆。相关资料及参加流程在班级群里，希望在这次活动中都有所启发。”林慧站在讲台前，长裙长发，声音响亮，今天格外美丽。

“林老师，我们要去多长时间？”

“出发和回程，共5天，所有信息班级群资料里都有。”林慧看着学生们，怎能不了解，个个想出去，又怕有功课。

“去5天，回来又要加作业吧？现在学习任务已经很重了。”

“是啊！玩得开心，回学校就惨了。”同学们沸腾，每次活动过后，都要狂刷练习题，快乐短暂。

“白天参观，完上补习，参观学习两不误。”林慧得意地一笑，随后鼓励大家“相信你们都能很好完成。”

“果然，学校真是无缝不钻。”

“哈哈，能旅游又能学习，我们就知足吧！”张子颜乐呵呵的，这种活动对于她来说可以开心整个学期，至于学习嘛，那是以后的事。

大家一阵絮叨，林慧稍后便打断，继续讲课，教室里一切如常，只是某些学生的心已经飞走了。

今天放学早，袁圆拉着叶罂去咖啡馆，之前她并不怎么喝咖啡，而今说要提前适应国外生活。

叶罂表示同意，她说什么都好，因为时日无多了。呸、呸！叶罂又在心里骂自己，最近总有些生离死别的想法冒出来。

繁华喧闹的都市，咖啡厅里异常安静，两个女孩面对面坐着，各自要了一杯喜欢的。她们写着作业，不时抬头聊几句，有笑有闹。

咖啡厅的另一角，一男一女坐在转角处，男子高冷，女子温雅，偶尔说两句又沉默，气氛还算和谐。

“喝完去拍个照片吧？”袁圆突发奇想，眼睛又大又圆似会说话。

周围绕着轻音乐，咖啡的香气弥漫。此刻，叶罂如果是男生，一定会被迷倒，宝藏女孩总是人见人爱的。

“手机自拍。”叶罂嘴巴咬着吸管。她没有喝咖啡，要了一杯水果茶，加个吸管在里面来回搅和，说完便伸手从那旧包中拿出手机。

“手机我有，呆会儿去照相馆拍个姐妹照，统一服装的那种。”袁圆说话的时候，叶罂出现了错觉，看见叶羽在打鬼主意。

“校服也统一。”叶罂说完，放下手里的杯子。她开始认真打量袁圆，最后得出结论“嗯！像我小弟。”

“是吗？说不定他也是收养的，改天问问我妈，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刚好没有弟弟，领回来得了，哈哈！”袁圆笑得不行。

“或许还有个女儿？”叶罂说完指了指自己。

袁圆听完，笑着起身要来打叶罂，起身便见到前面角落里，特别熟悉的身影。天啦！什么情况，又撞上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五年的感情，彼此还不能相信对方吗？”

叶罂此刻也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于是侧过身，向后望去，隔着沙发的角落边，林慧坐在那里。还有个男子，背对着她，看不到脸，通身气派不俗。

叶罂和袁圆随后安静地坐着，没再说话嬉闹，后面交谈的声音，便听得很清楚。

“五年抵不过两年？你是想留在这里？”男声音冷冷的，沉稳带有磁性，听不出情绪。

“只剩一年半时间，教完这一届学生，我说过会过去的啊，何必急于一时呢？”林慧的声音很轻，透出一点落寞。

“首城教学名额，多少人挤破头，我的家族你了解，不跟我走，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这次不走就没以后。”男声最后的一句话压的很低，有一丝警告。

“为何你们总要安排别人的一切？顾城南，你真的在乎我吗？还是和你哥一样，爱情只是手段，爱人只是棋子？我不想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为了你的家族，就要和我分手吗？”林慧终是问出了这些话，这些压在她心底多年，害怕却不敢面对的。

林慧和顾城南的感情，经历太多波折，他们总在患得患失之间。顾城南的家族，是一个强盛冷血，只有利益没有人情的地方。林慧知道这些也是在顾家人找上她之后，那时她毅然决然回到汉城。

“林慧，这便是你离开的借口吗？回到汉城那天起，就在等这一天吧？现在还没忘记宋哲宇？既然如此，做最后抉择吧，要么离职跟我走，要么分手！”男声依然冰冷，不似男女朋友间的谈话，更像某种压倒性谈判。

“你一直这样想不是吗？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相信。五年了，终归是要走的，既然如此，便分手吧。”林慧起身离开时，面前那杯咖啡仍然很满，她今天穿裙子，只因为是他送给她的。

林慧走出咖啡厅，没有回头，快步向马路对面而去。如果回头看一眼，便会发现，顾城南看着她离去。那长裙飘逸的背影，此后多少年，顾城南便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身影。

叶罂起身离开时，顾城南仍然静坐在那里。她不自觉地看了眼他，一只修手的手，端着咖啡，贵气逼人的侧脸，即可颠倒众生，慢慢地喝着那杯咖啡，看不出任何情绪。

袁圆在走出门时，对叶罂咕噜了一句“学生才做选择题，两个大人也给对方出选择题？A orB?这样的结果，我想起了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林老师真这样分手了？”

“难说。”叶罂随口应了句，现在的她还不懂男女之间这种深沉的感情，若她是林慧亦会如此，不会接受别人的安排。

明天启程去海城，同学们兴致很高，讨论带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最后得到通知：全部穿校服，每人只允许带一个行李箱，这让几个爱美女生好一阵暗叹。

张子颜不知何时跑到袁圆身边，弯腰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又笑嘻嘻跑开了。袁圆起身，拉着叶罂往外走，去了校园室内的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