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木慈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就觉得这样的沈大郎,有点吓人,因此做事就越发小心翼翼了。
晚上睡觉时,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木慈恨不得自己直接贴在墙壁上睡。
沈大郎见木慈躲着他,眼神越发黯然了,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睡了。
木慈见听到沈大郎呼吸绵长起来,才放松的身体,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好的,脸色就这么吓人,该不会是后悔答应娶她了吧?这可不行,那聘礼她可还不起。”
想到睡前沈大郎给她打水洗脚的事,又继续道,“虽然人是凶了点,但对她还蛮好的,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嘀咕完,木慈就贴着墙,渐渐睡着了。一如昨晚,睡着之后的木慈再次不知不觉的朝沈大郎滚了过去,直到双手双脚都巴住他,才心满意足的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原本睡着的沈大郎也睁开眼,看了看小姑娘,揽着她一同睡着了。许是因为木慈那几句嘀咕,沈大郎原本难看的脸色也和缓下来。
一夜好梦。
木慈醒来后,发现自己又窝在沈大郎怀里,一张小脸红了又红,最后乘着沈大郎没醒来之前赶紧溜了。
却不知道她身后的沈大郎犹如狼看到猎物一般看着她。
往被子里看了一眼自己某个部位,沈大郎安慰自己,再等等,等小姑娘适应了就好。
凝神闭目一会儿后,沈大郎也从床上起来。
新婚第三天,两人吃过早食,木慈就道,“沈大哥,你平日都去哪里打猎,不如今天带上我一起去吧。”
家中的事情昨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了,沈大郎没有地,木慈也不用去忙地里的活儿,就想跟着沈大郎去山上。
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菇子。
沈大郎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木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嗯。”
然后就去拿了工具,带着木慈往山去。
木慈锁了门跟上。
不过还没有走出多远呢,就看到沈姝姝和她娘朝这边走来。
沈姝姝沈大郎眼神明显一亮,至于沈姚氏,则嫌弃的撇了撇嘴。
母女俩对于与沈大郎并排站在一处的木慈都选择性的忽视。
反正就是沈大郎(哥)买来的媳妇儿,也就那样。
木慈察觉母女对自己的嫌弃,默默的朝旁边挪了一步。
虽然沈大郎被沈家赶出来了,万一他心里对沈家还有感情呢,所木慈觉得这时候还降低自己存在感为好。
哪知道她才刚迈出一小步,就被沈大郎抓住了手,然后就拉着她目不斜视的从沈家母女身边路过。
木慈对沈大郎的做法,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乖巧的跟着他。
“大哥,你买来的媳妇儿就是木慈呀,大哥我们是一家人,虽然你这媳妇儿是你买来的,成亲的时候也该回家通知我们一声才是。”沈姝姝见沈大郎压根就不理他们,在背后冲沈大郎喊道。
沈姚氏撇嘴,嫌弃道,“白眼狼就是白眼儿狼,成亲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通知一下家里人。”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说拿出去就拿出去了,也不知道拿来孝敬孝敬我们。”要不是这两天听到村里人议论,她都还不知道这白眼狼用五十两银子娶了木慈的事。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听着母女俩尖酸刻薄的话,木慈心里庆幸沈大郎与沈家没有来往。只是这母女俩就这么骂沈大郎,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就像当初知道原主被余氏赶出家门冻死的时候一样。
木慈用被沈大郎握着的那只手反握了他一下,轻声道,“沈大哥,沈姚氏和沈姝姝说的话你别在意,他们说他们的,反正又不会掉块肉,我们不听就是了。”
许是木慈口中的我们两字取悦了沈大郎,只见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阿慈说的对,我们不听。”
沈姚氏和沈姝姝见沈大郎根本不理他们,正打算追上去拉住他好好讲讲理。就见沈大郎回头冷冰冰的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就跟狼看着死在抓下的猎物一样,别提多瘆人了。
母女俩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等他们回过头时,眼前已经没了沈大郎和木慈的身影。
沈姝姝跺了跺脚,“娘,大哥既然不理我们,那我们就从木慈那下手,那个从小就是胆小软弱的,只要拿捏住她,不愁大哥不管我们。”
沈姚氏一想也是,那个小贱人从小胆小的很,只要拿捏住她,不愁沈大郎不孝敬她。
沈大郎虽然有功夫,到底腿上有疾,加上他向来倒霉的命,又带着木慈,就在枣山的外围,没有往里了去。
前两次都因为有木慈,才化险为夷,在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前,沈大郎是不会带着木慈冒险的。
现在是四月份,枣山外围除了枣树,还有野生杨梅、桃树、杏树、枇杷、还有不少梨树等,当然也有不少杂树。
再往里去,就是杉树枫树松树等大型树木。整个林子里遮天蔽日的,在这四月初的天,还冷的很。
还好有沈大郎的提醒,木慈多穿了一见衣衫,不然这会儿就该冻得瑟瑟发抖了。
转了好久,不仅没猎到野物,也没捡到几个蘑菇,木慈不由的有点泄气。
撑在一颗花开的正盛的桃树上,木慈气喘吁吁的道,“沈大哥,我们歇会儿吧。”她实在是没力气走了。
沈大郎闻言,用手里的柴刀将树周围清理出一块空地,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铺在桃树根上,对木慈道,“坐在这儿歇。”
木慈看了看,说了句谢谢,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沈大郎却因为木慈这声生疏的谢谢,有点儿生气,“你我夫妻,用不着跟我说谢。”
要不是沈大郎神色太认真,木慈都要以为他在调戏她了。定定的看着沈大郎一会儿,木慈才开口说了一个“好”字。
木慈坐在桃树下,看着树上飘落的桃花,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大郎就这么看着桃花下的木慈,眼神越来越温柔。
突然,木慈从地上弹了起来,抓住沈大郎的胳膊,惊喜道,“沈大哥,我知道该做什么了,我们把这些桃花采回去,用来酿桃花酿。”
天啊,这么好的主意,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简直太蠢了。
一时得意忘形,木慈就忘了还掩藏着本性呢。
直到沈大郎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她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耳朵,略显心虚道,“那什么,沈大哥,我,我就是一时太高兴了,你,你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