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就那人笑笑,在木律的拖拽下,走了。
那人是村里大庄家媳妇儿,虽然有余氏解释,但看到余氏走得踉踉跄跄的,嘀咕了几句,摇摇头,也走了。
木律抿着唇,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余氏。
回到家,什么都没说就进厨房了。
农家的孩子,没有男子不能进厨房的说法。但是余氏对木律宝贝的很,基本不让他干活。
所以看到儿子去烧火做饭后,自己急忙走了进去。
余氏讨好的对木律道,“律哥儿,你去屋里看你的书,这儿有娘呢,娘一会儿就把饭做好了哈。”
木律闷头不说话,坐在灶前,盯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过后,才听见他哑着嗓子道,“娘,你为啥就看不得姐好?”
之前的事就不说了,这次姐姐姐夫不在家,他娘竟然相出去偷拿东西这样的主意。
这还是他娘吗?或者他的娘,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是他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木律就不明白了,明明爹和哥哥摔伤之前,一家子都和和气气的,尽管娘偶尔会哥哥姐姐几句,但从来没做过伤害他们的事,怎么一下就变了?
木律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余氏哪见过儿子这般样子,顿时就慌了。双手在衣裳擦了擦,就蹲在木律面前。
说道,“律哥儿,你相信娘,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了你的。”
“律哥儿,你要知道,木慈虽然也是你爹的闺女,是你姐姐,但却不是我生的,你看看她近来办的事,还是你那个姐姐吗?有哪家的闺女,敢把自己卖给别人做媳妇儿?”
“说白了,你姐那是记恨我呢,不然怎么宁愿让你大堂哥二堂哥去帮她看家,也不愿意让你去,她这是防着你。”
越说,余氏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捏着木律肩膀就道,“儿子,你要记住,你爹废了,只有娘才是真心为你着想,只有娘在,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木律看着余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娘,我不要什么好日子,我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娘,儿子求你,你别在去害姐了,成吗?”
余氏见她说了这么多,木律都不肯听她,也生气了,“你这孩子,娘说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我是你亲娘,我能害了你吗?”
木律就看着余氏,“不,你不害我,你害姐姐,那是我姐啊,娘。”
小时候,余氏跟木昌忙地里的活儿,最多的就是木慈。
木律记得,那时候木慈也瘦瘦小小的一个,把他背在背上,洗衣做饭,没有一样拉下的,他爹娘和大哥每次从地里回来,都能吃上热热的饭菜。
木律也不管她,自顾自的道,“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至于奶奶那,你自己想想,怎么让奶奶替你瞒着吧。”
说完,木律就丢下火钳回屋了。
这一整天,都没见他出门。
到了晚上,木昌就问,“他娘,这一天怎么都没看见律哥儿,吃饭也不见他,这孩子,该不是病了吧,你去看看去。”
余氏对着木昌,还是心虚的,闻言就道,“嗯嗯,好,他爹,我先伺候你们睡下,一会儿再去看看,这孩子,大了,自己主意多着呢,别担心。”
木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木严若有所思的看了余氏,总觉得继母今天太好说话了些。一整天,除了早上不再,这回来后就照顾他们照顾的好得很,也不见平日的敲敲打打,骂骂咧咧。
着实让木严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就问道,“娘,早上律哥儿说你急匆匆的出门,他叫你好几声的都没应,是去哪儿了?”
余氏眼神躲闪了一下,就笑着道,“我听说你翠花婶家的猪崽生了,就跑去看了看,打算过段时间饱一只回来养着。”
木严,“哦,这样么。”
余氏,“你这孩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外面的事,当然是这样,娘还能骗你不成。”
木昌就道,“严哥儿也是担心你,你这么大声干啥。再说,我跟严哥儿动不了,慈丫头又嫁了人,家里就你一个劳动力,抱个猪崽回来,你还忙得过来嘛?要不行,就算了。”
余氏就道,“他爹,我有分寸,你们父子俩好好养伤就行,不用操心家里。”
余氏越是这样说话,木严就越是怀疑,不过最终这种怀疑都压在心底,没再说话了。
等父子俩睡下,余氏到了木律门前,推了推门,发现木律从里面将门插上了,压低了声音喊道,“律哥儿,你开开门,娘给做了面条,吃点吧。”
说着,又道,“娘错了,娘不该做那样的事,你放心,只要律哥儿不高兴,不允许的事,娘都不做了,娘一切听你的。”
好一会儿后,木律才从里面打开门,双眼通红的看了一眼余氏,接过碗,“娘,木慈是我姐,她也是爹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因为我,让娘去害她。”
余氏就点头,“是是是,是娘的错,娘再也不会了,乖儿子,快吃吧。”
木律这才端着碗吃起来。
再说木慈一行人,今天因为人多,路上就慢,天黑了都还没到下一个休息的地方,这一夜就只好在野外露宿。
好在大家伙儿都在外走惯了,除吴氏抱怨几句外,便都没说什么。
经历过上辈子的李曼婷,虽然对露宿荒郊野外有些悚,但也凭着毅力坚持了下来。
木慈路上走来有点晕车,这会儿恹恹的靠在沈大郎身上,眼睛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人,这些都是他们在半路捎带着走的。
其中一人途中一直跟镖师们套近乎,询问他们这一趟是去哪儿,运了什么东西。
镖师们似是而非的说了几句,就说是运的粮食,木慈就看到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等她在看时,那人已经恢复了正常,与身边的镖师说起别的话来。木慈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沈大郎见木慈眼睛盯着别的男人看,就把她的头转过来,“累了,就休息会儿,一会儿吃的好了,我叫你。”
木慈确实也累,闻言就“嗯”了一声,闭上眼小憩一会儿。
结果才过两刻钟到三刻钟的时间,木慈就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镖师们正端着碗准备喝碗里的粥,立即大叫了一声,“不能喝!”
经过两天的时间,大胡子与木慈也熟悉了,闻言就道,“嫂子,这粥是我们捎带的几位客人感谢我们的,怎么就不能喝了?我闻着,还挺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