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映姿体会到白衣女子腿上的体温,坚信她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以白衣女子的表现,证明了她的脑子有智障,并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映姿站起身,把白衣女子拉了起来,拿出哄孩子的手法摸了摸她的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乖!乖孩子是不会生气的哟!”
效果显著,白衣女子真的就不生气了,伏在映姿的肩膀上,像是责怪,又像是撒娇:“姐姐小心着点,我屁股好疼,如果坏了,你赔不起的。”
“好,姐姐一定小心,你就住在这儿吗?”映姿想更深刻的了解白衣女子。
“对呀,这是我的家。我的家是不是特别大?”白衣女子离开映姿的肩膀,由寝殿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并不停地比划着,“你看,你看,这么大的房子,装着我这样的一个小人,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啧啧,太可惜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住在王府里?”
白衣女子歪头想了想,好像很费脑筋,急得直挠头发:“我叫、我叫、我叫、我叫不知道,对,就叫不知道。那姐姐呢,叫什么?”
既然她说不上来,映姿也不想强迫她:“我免贵姓彭,字映姿,你以后直接就喊我映姿好了。”
“哦,小姿姿,好听,小姿姿,真好听。”白衣女子又蹦又跳,围着映姿转来转去。
映姿自知走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担心绿荷会着急,不敢再耽搁下去:“乖,我先回去了,明天一定给你带好吃的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白衣女子拉着映姿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映姿费了好大劲,才算掰开她的手,随即,从秋银苑里走了出来。
回到青竹苑,脚还没迈进寝殿,就听见寝殿里益王的高声呵斥,往里一看,绿荷和其她四个婢女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要你们几个大活人干什么?五个人,整整五个人,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她的伤势刚刚恢复,要是像上次一样再出现个闪失,你说你们谁能负责?”益王的雷霆之怒,差一点就能把寝殿的顶盖给掀出去了。
映姿看着也觉着瘆得慌,益王真是一个多变的人,好的时候,温柔似水,足以暖化一条冰河;平淡的时候,冷若冰霜,总让人不寒而栗;恶劣的时候,就如同凶神恶煞,简直恐怖至极。
那四个婢女吓得瑟瑟发抖,绿荷一直哭,不停地自责。
“吴将军,本王担心派出去的人,在王府里根本就找不到,怕就怕,她有可能被恶人掳到王府外,你赶紧多带上一批人马,去王府外围全力搜索。”
“遵命!”人命关天,况且又是益王最心爱的女人,吴将军哪敢多耽搁,转身就走。当他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着急了些,差一点就撞到映姿的身上。
“姑娘,你可来了,吓死奴婢了!”绿荷一见映姿,惊喜若狂,戛然而止,停下了哭声,正准备跑过去拥抱映姿的时候,让吴将军硬生生地给拖走了。
四个婢女也急急忙忙退出殿外。
益王回嗔作喜,张开怀抱紧紧拥住映姿:“你去了哪里?可曾知道本王有多担心你?一切都好了,本王终于可以又见到你了。”
益王似乎想起了什么,推开映姿,前后左右把映姿看了一遍:“你有没有受伤?可伤到哪里?快让本王看看!你的手怎么回事,莫不是又碰到那个伤害你的恶人?赶紧过来,本王给你包扎一下。”
映姿瞥了一眼伤口,上面渗出的血已经干枯,这种小伤要在以往,她是不会在意的。映姿急忙把手缩了回来:“我没事,待会让绿荷包扎就行了,无需劳烦王爷。”
“那随你吧!不过,你必须给本王说说,你这么长时间到底去了哪里?”益王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映姿的去向。
“秋银苑,那里住着一个白衣女子,挺可怜的,她到底是王爷什么人?”映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她认为王府所有的地方,都是益王的地盘,益王必定了解得很清楚。
出乎意料,益王的脸色突然变得阴冷无比,语气足能把人冻僵:“你到那里做什么?以后不允许你再次踏入秋银苑半步,否者,别怪本王给你翻脸。”
益王甩下映姿的手,站起身二话不说拂袖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火从天降,说翻脸堪比闪电,映姿顿时整个脑袋都蒙了。
莫非秋银苑是魔窟?是地狱?永不让踏入,实在不明其意。
益王的变脸,更让映姿想去了解,尤其那个白衣女子的身上一定有很多不解地迷。
第二天,映姿让绿荷去外面打听,结果回来一无所获,资格老的和资格年轻的奴仆都是如出一口,一问三不知,既没听过,也没见过。
一个大活人,全府的奴仆专门干的就是侍奉人的活计,哪个寝殿不是她们走不到的地方?偏偏就没有一个知道,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此事一度陷入困境,可能人的天性就是越不知道的就越想知道。她顾不得益王的警告,乘人不备,带了几包点心,只身前往,偷偷跑向秋银苑。
结果到了那儿,傻眼了,大门紧闭,门上也已上锁。映姿透过门缝向里看去,院里的场景和昨夜的毫无二致,空荡荡,荒凉无比。
映姿试图喊了几声,始终没有听到白衣女子的任何回声,没办法,映姿只能无功而返。接连几天,映姿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前去秋银苑,都是如出一辙,好似从来就没有此人一般。
这件事,在映姿的心里一直悬而未决,但又不得不强迫性搁置在一边。
毕竟白衣女子的销声匿迹,让映姿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碰见鬼了。
益王自从上次生气离开,一连几天都不曾踏入青竹苑的大门。要说气,映姿心里也堵得慌,一个大男人,不分青红皂白,说生气就生气,生气可以,怎么着也得说个理所然吧。
映姿呢,生活照样继续,不会因为少了他而停止,
都说人是不经念叨的,说来就来,而映姿恰恰相反,可能更多的是因为益王的小心眼,映姿几乎早把他忘在脑后去了,更别说念叨了。
正当映姿和绿荷准备用午膳时,益王罕见地走进了青竹苑,而且是满脸地笑意:“真巧,赶上午膳,本王正好肚子饿了。”
映姿和绿荷平时很喜欢在卧榻上的小方桌上用膳,益王一来,显然就没有绿荷什么事了。
益王坐了下来,见映姿的表情不太高兴,指了指饭菜:“本王可不可以在这儿和你一起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