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悬。
听他们说,我出生的时候,上天出于愤怒,劈下了一道雷杀死了许多人,所以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
听他们说,我出生的时候身上的魔力就特别浓郁,整个家族中只有我的父亲,一位尊敬的魔导师能够治住我。
听他们说,我一个不高兴就会本能的用魔力杀人,我周围来侍奉的人都被我亲手杀了。
所以,从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个陪在我身边的人,是我的发小白怜。
至于我的父亲,我认为他只在乎只在乎他死去的亡妻和所谓白家脸面,他每次见到我时的态度都非常冷漠。
除此之外,我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对我恭恭敬敬,眼中则充满畏惧。除了白怜。
只有白怜在我面前会温柔的笑着,会告诉我父亲的动向,会在我身边服侍我、安慰我、开解我、想办法逗我开心。
再后来,不知为何白濯一伙人盯上了我。
他们用言语辱骂我,向我身上丢各种东西,但他们知道我很厉害,所以从来不敢跟我打架。
我本来想直接把他们杀死,但白怜告诉我,我应该放过他们,因为我害死了许多人。他不想再让我犯错了。
于是我忍下了他们,总归,他们伤不到我,也不会伤害到白怜。
但他们的举动越来越过火了,要不是白怜的劝说,我早就把他们杀了无数遍。
在白怜的劝导下,我知道了,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我还不能控制住自己,上天在等我发怒,好有借口对我降下惩罚。
我想了想,白怜说的应该都是对的,所以我封印了自己的魔力。
但是他们居然杀了白怜,他们怎么敢?
因为这件事,我差点走火入魔。
虽然没有入魔,但我的魔力也在暴走中毁掉了白家。
现在好了,我身无分文,毫无依靠。
到我这个等级,已经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了。我认识的所有人也被我杀死。
所有东西之所以会失去,都是因为我自己不配拥有。我深深记得白怜的这句话。
后来啊,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我遇到了缇娜纱。
我发现她很善良,会与人据理力争。
比如听到别人骂我的时候,她会和别人理论。
“按你这么说,他那魔力那么强又那么邪恶,肯定不会放过说过他坏话的。”
“但你看,江湖上有千千万个说坏话的,也没见他杀死过谁呀。所以,你们说这话是毫无依据的。”
话语善良单蠢。这让我想起了白怜。
遇到她的次数多了,倒也让我对她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跟在她的身后,悄悄帮他解决了许多麻烦。当然,是武力上的麻烦。
像是有了寄托一般,我像保护白怜一样保护缇娜纱。
我看着她因为不满家族中人的言语而愤然离家出走。
我跟着离家出走的她到处跑着。
后来,跟着缇娜纱的路上,我又见到了我的父亲。
见到他,我又回想起了当时我做出来的事情。
我意识到,或许我可能早就意识到了:缇娜纱终究不是白怜,她的修为很高,没什么人敢欺负她,她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忍不住想去见见父亲。
他还是那么的好面子,但我却感觉他是爱着我的,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
他给我买了衣服。
他将我带到了缇娜纱的面前。
奇怪,他们两人是怎么在第一次见面时关系就如此密切的?
事实上,这次见面是缇娜纱第一次见到我。
她看上去有些害怕。
但我却在想,他在我加入之后会不会再改一次佣兵队的邀请辞呢?
父亲带我回到他的家,指责了我的冷漠。
后来,我开始跟着佣兵队一起做任务,父亲似乎非常想让我展现自己的能力,是因为这样会给他涨面子吗?
任务回来,我好奇地询问父亲为什么突然会了药剂。
他说是离开白家之后现学的,我本来不相信,但是后来我见识到了他学习的速度,我信了。
我又跟着佣兵队出了许多任务,父亲在这途中退出了佣兵队,我猜想,他一定是觉得打打杀杀有失他的风度。
跟着佣兵队的其他人相处了许久,甚至比我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还久。
将缇娜纱和白怜两个人放开后,我也发现,他们并不一样。
缇娜纱总是笑着的,也会夸我的笑容好看,让我多笑笑。她非常开朗,心怀正义,愿意帮助每一个人,也愿意保护每一个人。
白怜却只是在劝我的时候耐心的笑笑,只会安慰我一个人,在我面前时也会温柔的笑,危险的时候也会躲在我身后不给我添麻烦。
记忆有些太久远了,白怜好像在我的记忆中无比的好,站着道德的至高面。
或许记忆太久远了,这个人如此美好,却让我感到不真实。
我现在占据我内心最多的,是缇娜纱。她真实存在,像太阳一样温暖着我。
再后来,父亲给我看了那个留影石。里面有白怜从出门到死亡的经过。
出乎意料的,我并不算十分惊讶,反倒是悲伤更多。
就好像是有一块布蒙在心里不愿意扯下的布被这段影像强行拉走。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我的打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缇娜纱在一次通讯中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将我叫去试图安慰我。
我也为了她,尝试着突破自己。
白怜留给我的玩偶也在这个时候被毁掉,但我已经没有力气挽回了。
后来,我帮助她成为了钻石佣兵队,获得了家族的认可。
再后来,这个热情的女孩向我求婚了。
我接受了。
缇娜纱,我爱你。
我带着她回去见我的父亲。
没想到却得到一句,不管结不结婚,那狗粮一直都在毫不留情的撒着。
我心中有些疑惑:什么时候撒狗粮了,但我没有问出来。
再后来,我们结成了婚契。
父亲告诉我说,他要去更广袤的世界游历了。
还给我留下了许多东西。
我有一种直觉,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父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