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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丛云和许闻朝，都是竞赛常客，一个常年第一，另一个常年第二。

很多人在都想，这两个如果分在了一个组里，被要求合作，会发生怎样的事。

一般来说，第二势必不服第一，第一通常也看不起第二，这样的组合无论怎样都会来波争执吧？

然而现实让人很惊讶。

两个人配合的很好，一个人操作实验器材，另一个人帮忙记录数据，同时纠正操作的人没有注意到的微操，做完一轮后，两个人交换位置，又重来了一边，途中没有发生任何争吵。

评分老师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在计分板上为操作和合作部分打分。

两个人拿着自己实验后的数据，开始写实验报告，以及报告后面的拓展小题。

实验很麻烦，步骤很多，可一旦做完了实验，后面的数据处理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两个人做完交卷，发现自己速度不算慢，但也没太快。

“好累。”许闻朝出了考场，就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周丛云没说出口，但手十分诚实地揉捏脖颈，舒缓疲劳。

“你们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抽到的实验不简单吗？”孟老师就在考场外候着，看他们就这么走了出来，还很诧异。

“是挺难的，但又不是那么难，”许闻朝挠挠头，“我实验步骤差点错了几步，还是周丛云提醒的我。”

“是有点麻烦。”周丛云想了想，发现没什么补充的了。

孟老师：……

孟老师觉得自己不能用看待普通同学的想法去看待这两个人，大手一挥让他两自由活动去了。

许闻朝回了趟宿舍拿手机，搜了搜附近的有什么著名的小吃后，问周丛云吃不吃烤肉。

“烤肉？”周丛云心动了，刚好现在竞赛比完了，也不怕吃坏肚子，立马点头。

于是两个人出考场还没有半个小时，就跑去了烤肉店。

而当许闻朝意识到，这是和周丛云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已经坐在了烤肉店里，点好菜了。

他觉得现在问题很大，他需要慌一慌。

例如说，对面取下围巾、脱下大衣的周丛云，在烤肉店的灯光下，白的发光。

她可真好看啊。

许闻朝的喉结微动，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找话题聊天，好让自己不再感觉那么尴尬，“说起来，今年到现在都还没下雪呢。”

周丛云听到他这话，神色莫名，“……许闻朝，现在还没到12月。”

x市和y市，都在Z省内，Z省是北方里比较靠南的城市，通常要到12月末1月初才会开始下雪。

“……我记错时间了，”许闻朝憋了半天，红着脸说出这句话，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周丛云忽然开口，“许闻朝，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大学吗？”

“我还没想过，可能去A大吧。”许闻朝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起这个问题，却也被挑起了兴趣，“你呢？”

周丛云正想开口，服务员来上菜了。

她闭上了嘴巴，等服务员上完菜，她拿起了油刷，在烤盘上刷上一层油，又拿起食物夹，将腌制好的五花肉放了上去。

“我的话，我想去S大。”

她的话，混合着肉接触热油后‘滋滋’的声响，让许闻朝有一种奇异的空间错位的感觉。

“为什么？全国最好的学校是A大和B大，以你的成绩，进这两所完全没问题。”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的问道，跟自己惊慌失措的内心完全不同。

周丛云没看他，而是专心摆弄烤肉，“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她感觉自己这边的受热面积被最大程度利用了，就放下了食物夹，“我想看看没有雪的冬天是怎么样的。”

“但是S大完全比不上A大和B大。”

“S大也是南方最好的学校了。”周丛云看到油烟被烤盘上方的抽烟机吸走，也看到了许闻朝微红的眼眶和强抿着的嘴唇。

她微微敛下眼眸，“许闻朝，”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A大和B大很好，但是太近了啊。”

她一直安慰自己，高考完就好了。

但她也害怕着，万一高考完了，周女士还是以这种强硬的姿态支配她的生活，她该怎么办呢？

逃得远远的，总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吧？

“那我也去S大好了。”许闻朝说。

周丛云隐约有些他会这么说的感觉，可他真的说了，又让她头疼，“你也说了，A大和B大是全国最好的学校，”她这个时候抬眼看他了，“以你的天赋，不去那里可惜了。”

许闻朝想说，再好的大学没有周丛云也是白搭，但看着她，这话说不出口了。

周丛云叹了口气，“许闻朝，你说过的，不要强求。”

这算什么不要强求？

许闻朝夹了块肉，在辣椒粉里滚了一圈，放入嘴里。

这家店的辣椒粉怎么这么辣？辣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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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到最后，安静的不得了。

结账的时候是AA制，这让许闻朝感觉被辣肿的舌头更疼了。

周丛云拒绝了他的示好，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又或者说，想和他的关系就这么止步于朋友。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困惑委屈。

为什么呢？明明之前，他都感觉周丛云已经逐渐接纳他了，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不成只是因为A大和B大离Z省比S大离Z省更近？

他想起在书店里，偷听到周丛云和刘婷婷的话。

许闻朝缓缓呼出一口气。

【“等高考完就好了。”】

这句话有两种两种解释，一是周女士的亲口承诺，二是到了大学，山高皇帝远，周女士再也没有办法全权掌握她的生活。

如果是第二种，就不难理解了，周丛云想要逃离周女士的掌控，自然而然想要离得远远的。

一些事一旦想清楚缘由，接下来的就好理解多了。

许闻朝做着阅读理解，暗自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让周丛云摆脱这种阴影，如果能想通去更好的大学，例如说A大或者B大，就更好了，至于没有雪的冬天，毕业之后想去哪看都没问题。

至于那句‘不要强求’？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强求’呢？

这分明就是尽最大努力去争取啊！

许闻朝理所当然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