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看着莫默的发顶，思索一会儿，“你还记得小区那道大门吗？”

莫默点头，“嗯。”

他淡笑：“我刚搬到小区，不爱讲话，每天跟着柯衡、司宇斌还算不错，不过第一次见到你，从那道栏杆铁门处，透过缝隙，看见你像一个小霸王似的，带着一群小孩子，嬉笑玩乐，满脸笑容，笑得特别开心，在那之前我很讨厌女孩子，我认为女孩儿真的很麻烦，但是你天真快乐，像极了一个小太阳，我特别像凑到你身边。”

“之后，我每天放学后，就蹲在小区铁门那里看你和他们玩，”他抱着莫默的手紧了紧，叹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扇门，我多想越过去，认识你，和你相处，了解你。”

莫默扣着手指，忍不住说：“可是我记得那时候没过多久，那扇门就已经拆掉了。”

她自己也没想到肖言竟然和她一样讨厌那道门。

肖言轻笑：“是啊，它实在是太碍眼了，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把拆掉了。”

“是你做的？”莫默语气古怪。

肖言轻轻拍了她脑袋，“想什么呢？虽然办法蠢了一点，但是好在实用，之后我如愿以偿跨过那道门，能够每天近距离的看着你。”

莫默沉默了，那道门虽然拆掉了，但她因为宁婉说的话，心里一直有疙瘩，不愿意去那个精致豪华的小区里玩，不过她知道在她和一群小朋友们欢快的玩耍时，那时候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小男生一直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到这她们，孤零零地，委屈巴巴。

她的确是从小颜控，这么好看的小孩儿必须要让他做自己的小弟，一定很有面子。

莫默撇了撇嘴角，不敢接话，要是肖言知道自己的想法，那不得难受啊。

肖言：“怎么不说话？”

莫默抿唇，小声问：“所以呢，和你突然抱我的行为有关系吗？还不放手，而且你怎么敢……”后面的话，莫默没好意思说出口，脖子已经红了一大片了。

“不放，一点都不想放！”做到这种地步，肖言也什么都顾不上了，果然有些东西一旦触碰到就想拥有更多的，搂着莫默腰的手更紧了。

莫默感受到腰上的力量，步子又微微上前移动，唇角微扬，心脏跳动着，为了眼前这个人。

因为莫默没有回应，肖言情绪有些激动。

“莫小默，你到底懂不懂，这么多年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所以你一直都看不到我吗？我喜欢你，不知从什么时候，你就住在我心里了，走不掉了，我怕你不要我，我愿意每天跟着你，当你的小弟就好，”

他哽咽着，很激动，还有些紧张局促：“不仅我的心里，家里，任何属于我的地方，都给你留了位置，只有你，原本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我等不了了，我不能忍受你不开心，我不能忍受我让你难过，我想要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可能，你会觉得我是个变态，竟然这么早就觊觎你，在我们还没有任何承担能力的情况下，跟你讲这些，但是……你很难相信吧，从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幻想我们未来在一起的生活。”

说着，他将莫默的手慢慢拉到自己胸口，心脏处；让她感受心脏的跳动。

莫默抬眼看着他，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周边没有路人，很安静，能听见夏蝉和蛐蛐的叫声，影影绰绰的灯光和斑驳的树影婆娑，晚风凉凉的吹过来，发丝也不安生的窜动，这样的环境烘托着气氛一度暧昧到了极点。

手掌之下感受到的触感是他心脏跳动的幅度，那张精致立体的脸，犹如刀削斧凿，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样子，眉眼深邃，眼眶微红，带着浓浓的情意，微喘着气，能看出他现在很紧张。

两人静静对视，沉静了一会儿。

莫默反手握住肖言拉着她的那只手，眉眼弯弯，盈盈一笑，明媚娇艳，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深陷，红唇开启：“真是的，明明是想要跟你道歉，结果竟然收到了一场表白。”

肖言身体紧紧崩住，连喘气都有些小心翼翼，他不明白莫默是什么意思。

她凝视着他：“肖言，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在我身后，不管做什么都支持我，来跟你道歉是因为我受不了你冷落我，你可是我的小弟，我不许你眼里没有我，”

停顿几秒后，她又笑开了，澄澈的眼眸里含有晶莹地泪光：“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喜欢我，我目前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我想问问你，对着你的时候，我会心跳加速，你跟别的女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不开心，你受伤难过的时候，我也会难过心疼，你刚刚对我讲述喜欢我的过程时，我也会心疼，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不是喜欢？”

一向冷静自持的肖言竟然差点崩溃，呼吸停滞，她的话像一阵清风落入耳里，重重地敲击着他的耳膜，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沉静几秒，肖言突然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上抬，他眼神深邃，盯着她澄澈又明亮的眼眸，喉结上下滚了滚，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怃然一笑，胸腔发出震动，“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嗯？”莫默没移开眼神，盯着他。

“是的，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你是喜欢我的，因为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比你多上千万倍，我确定你是喜欢我的。”肖言俯身弯下腰，凑到莫默耳边，轻轻呢喃。

莫默耳尖发红，肖言的声音低沉悦耳，格外动听，今晚他像是故意勾人的妖精，让人忍不住沉沦。

莫默偷偷躲进他怀里，悄悄把身侧的双手覆在他腰际，感受他的体温。

距离不断拉近，暧昧的气氛不断升温，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这时肖言第一次体会到爱情的甜蜜，甜上心头。

肖言：“以后我要换一种身份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莫默耳朵发痒，连着心尖儿也是痒的，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脑袋发蒙，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如果未来的生活是和肖言一起，好像真的很不错啊。

肖言眸子暗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莫默那张因为他而娇羞发红又俏丽可爱的脸，慢慢拉近彼此距离，细节不断放大。

莫默还没反应过来，瞪着大大的眼睛。

下一秒，双唇相触，温热软糯的触感，带着薄荷的凛冽气味，却又莫明显得滚烫。

肖言这个动作措不及防，莫默回过神来，他的唇已经覆盖上来，像是带着电流，不断地升温。

莫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肖言又瞬间一步上前，手腕被他抓住，固定在胸膛。

俩人都毫无经验，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呆呆盯着对方。

在这一刻，俩人心里的所有感觉都放大炸开来，青涩懵懂暧昧，带着丝丝甜腻，他们所有的感知，周边的任何事物都停滞，不再听到夏蝉鸣叫，风都停留下来，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人。

啵～

只是轻轻一触，离开时，发出一声清脆让俩人耳根发红的声音。

莫默立即低下头，那轻轻一吻耗费了她所有力气，头脑眩晕，身体娇软趴在肖言怀里。

肖言也是初尝恋爱的滋味，青头愣脑横冲直撞，暗暗压下心里的悸动，“这算是盖章了，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声音低沉沙哑。

静静地感受对方的爱意，年少时，我们青涩又稚嫩，因为心里的悸动和喜欢，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未经允许，我擅自将我们的未来规划在一起，万望你欢喜。

良久之后，炙热地情绪退却，莫默退出肖言的怀里，抬眼看着他，伸手牵着他的手，笑着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想试试从校园开始到白头结束。”

一股热流涌上肖言眼眶，他对人生淡漠，竟有一人和他一样用热烈的情感向他表达爱意。

强忍住莫明的情绪，回握住莫默的手，攥在手心里，一阵晚风轻轻拂过，肖言轻嗯了声：“嗯，我答应你。”

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静静地都没说话，莫默俏皮地走在花坛边上，让肖言扶着她，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玩，可是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莫默想大声喊出来，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男生，喜欢我，他是我的，他答应我，会永远在一起呀。

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肖言在心里回答她。

将莫默送回家后，刚刚开始恋爱的俩人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就算不说话，也不想那么快分开。

“莫小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她老妈刚刚下楼丢垃圾，正好撞见他们在楼下，大嗓门儿的一喊。

莫默被她妈这么一喊，吓得一个机灵丢开肖言的手，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啊，妈，我……我在和肖言说课堂作业呢！”

莫默妈丢完垃圾后，朝他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