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路易斯的目光中露出无奈，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此时路易斯已经站在黎明教会门口准备离开，对于他来说，这一趟到这里来并没有多少的收获。

不过倒是知道了一些有点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黎明女神的三阶段形态，人类的她，成神的祂，和堕落的祂。

至于他梦中见到的女神形象，路易斯感觉波赛丝主教在有意识回避这个问题。

另外的收获——

他来到了广场一侧的长椅上，坐下，手伸进口袋掏出了那个苏珊给他的十字架。

这个银色的十字架在明亮的天光中闪耀。

路易斯默默出神。

祝福吗？

如果和波赛丝所说的一样，他是即将到来的“长夜”中的一环，那么按照现在他所遭遇的情况来看，他还是太弱小了。

那些疯狂的呓语，奇异的力量，他都没有办法去抵御，只有默默地承受着。

承受不住或许就会变得像他的那些同学一样，

即使侥幸得救了，也许已经没有了作为人的一部分。

渺小。

无力。

这就是他的感觉。

不知道危险会从什么地方出现，会在哪个时间袭来，都一无所知。

就好像行走在迷雾当中，周围弥漫着未知的杀局与恐惧。

虽然当时依靠他的能力之环勉强从死亡中逃脱，但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喜欢这种无处不在的危机感。

这已经变成他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问题是怎么变强？

路易斯沉默地看着灰色的天空，今天的它依旧没有太阳。

“我能坐在这里吗？”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这个突然向他搭话者。

她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披肩灰发，宝石蓝的瞳孔中是一种静谧深邃，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粉饰，一副有着神秘暗沉色撑架的单片眼镜被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固定在了右眼侧。

略保守的黑色典雅长裙衬托出了她雪白脖颈上的那一抹金色。

那是一条有七条奇怪荆棘所编制成的项链，比黄金偏暗，是阴天下稻穗的颜色。

右手是一根纯黑色的权杖，上面有水银的纹路缠绕，还有一些奇异的象形文字。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搭话的少女，路易斯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出于礼貌地回应了。

“可以。”

大概是得到了回答，这个灰发女孩点了点头，她提了提裙摆，在身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却没有开口，似乎她就是真的来这里坐一会。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差不多五分钟。

在路易斯还在那里煎熬的胡思乱想，揣摩身边人的来意时，这个灰发女孩终于开了口。

“琴·阿尔萨。”面对路易斯有些疑惑的神情，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名字。”

我被搭讪了吗？

在他刚要给自己做个自我介绍时，却对上了那双幽色的双眸。

还有那好像来自梦境的悠远之声。

“你怎么救她出来的？”

我？她？路易斯身体已经做出了要回答的冲动。

“我......”

思维像是被卡死停止了一下，然后重新开始运转。

咯噔！

惊醒的路易斯往远离琴的座位一侧退去，看着神色如常的少女，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这个家伙.....

刚才的问题其实他挺抵触的，因为涉及到他的能力隐私，还有苏珊。

猎犬吗？

理查兹在问他是否要待在黎明教会的那时就提到过，会有人通过他们来了解发生在安德森学院的一切。

但真正被人问到时还是让他的心一沉。

关于他所遭遇的“真相”，别人可以通过其他方式知道，但他绝对不会去主动提及。

路易斯注视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来者不善。

面前这个可不是什么心怀幻想的贵族小姐。

怎么对付她？

他可不相信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柔弱典雅气质的姑娘是什么普通人。

虽然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着，但他还是立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什么怎么救她出来的？你在说什么？琴......女士。”

没有看路易斯脸上那惊愕的表情，身边这位自称琴·阿尔萨的女孩眼帘低垂，似乎她早就预料到了路易斯的反应。

“路易斯先生，不要把别人当傻瓜，还有你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吗？”

“你认识我老师？”路易斯表情依然惊讶，目光中也有着不解与疑惑。

这样的问话情况对他有点不利，对面肯定知道他的情况，而他却一无所知。

该死的信息差！

灰发少女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开口道：“你觉得我认不认识？”

你的老师也没有教过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路易斯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家伙挺有趣的，在一种奇怪的默契下，他开口，用好奇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我的老师是谁？”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琴依然微笑，只是此刻托了托有掉落趋势的单片眼镜，平淡的表情很难让其他人揣摩她的想法。

“你真的知道？”

这次琴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家伙。

“真是个固执愚蠢的家伙。”

她摇了摇头，嘴角上扬，语气平淡。

“我在你的同学那里了解了，当我问及你和那个叫苏珊的女生在练习馆中什么时候离开时，他们的回答都很类似，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包括当时你们落座旁的学生，对于你们什么时候从路道到座位上也没有注意到，但确是对你们坐在那里有印像的。”

路易斯皱起了眉，他并不是在意对方知道了这些事情，而是，他不久之前才从那群失去理智的昔日同学中出来，现在眼前这个家伙却说从他们口中问出了关于他和苏珊在练习场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

是她的能力吗？还有刚才对他的问话，也有精神侧能力的痕迹。

还是是心理战吗？谁在伪装？

“所以......”

灰发少女幽色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被她逼到角落的家伙，突然她双手交叉于身前，脸上挂上了吟吟浅笑，在路易斯加速的心跳中，发出了象征胜利的最终宣言。

“空间移动能力？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