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阿黎啊,还真是很巧呢。”
定安王看着地上趴着的姜黎,语气温和的开口。
姜黎本想赶紧站起来行礼,但是右手边的袖口还缠在柱子上,拽了几次都都没拽下了,站也站不直身子,只能直接坐在了地上。
定安王看她这个架势,不由的眉头一紧,身为皇家子嗣,这姿势实在是不雅极了!
看了眼身后的人,定安王指了下姜黎的袖口,卓然立马领悟,径直走向前去。
姜黎此时坐在地上,视线刚及卓然的腰间,只见他忽然抽出了刀柄,随即就朝着自己砍来!
“啊——”姜黎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声音未止,刀已经入鞘。卓然看都没看差点儿吓晕过去的姜黎,又走回定安王身后。
咦,不疼?
眼前突然一片白布飘下,哦,原来是帮她把袖子解开。
吓死了,吓死了。这个卓然居然敢对自己动刀,不就是解个袖子吗?动动手不就行了?哼,等下次有机会,我定向母皇告状!
转念又想到自己刚才的尖叫,姜黎眼神混乱的上下转悠,最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一句:“那个,我刚刚看到了一只老鼠跑过去了,特别大一只。”
“老鼠?想不到阿黎害怕这东西。”看着孩子气的阿黎,定安王心中颇有些无语,原本被抢人的怒气,此时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现下正是春季,这老鼠估计也该出来觅食了。阿黎平时还是多注意的好。”
“一定一定,”姜黎讪讪的笑了下,急冲冲的直起了身子,双手上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意整理了下易容,总算是恢复了一番俊俏女子的模样。
当然,如果能忽视袖口上缺了的那一大块布料,看着还是挺正常。
“没想到在这里看见皇姨了,要是知道刚才出价的皇姨,阿黎是绝对不会加价的。”此话说的恭敬,定安王的面色又好了一些。
“不过,既然皇姨这么中意竹玉,阿黎也不好夺人所好,这人就直接送您了!”嘴上说的大方,姜黎内心却在念叨:千万别要,千万别要!
这一番小心思,定安王又怎能看不出来,她还不至于跟小辈抢东西。“人既是你买了去,自然是你的。”
“那就多谢皇姨啦!”姜黎叫的嘴甜。
“既然是私服在宫外,无须如此客气,叫声姨母就行。”林风馆人多嘴杂,这称呼还是得改改。
“那姨母现在可是要回去了?”
“嗯,今日不过闲暇,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既然来了,姨母不妨来阿黎的包房小聚一下,正好一起瞧瞧那竹玉。”
“不了。”说完,定安王抬腿就要走。
姜黎一个跨步上前,又说道:“原来姨母也喜欢娇娇柔柔的美人啊,以前听母皇谈起,还以为姨母从来不尽男色呢!”
这句话其实就有些夸张了,定安王虽然还没有王妃,但王府后院里还有着一位侧妃,以及一位侍妾,只是这侧妃与侍妾都并不得宠,再加上虽然年年都有人给定安王送美人,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收下过。
人前,定安王也总是一副清冷寂寥的形象,像是不食人间五谷一般,今日能被姜黎在林风馆遇见实在是撞了个正巧。
定安王听这话中有些打趣的意味,却没心思跟个孩子纠缠。
“不过是偶尔起了兴致。”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天下谁不喜欢美人呢!等改明儿,我定向母皇说说,让她照着竹玉的样子给您挑几个好看的!”
“是吗?那就多谢阿黎的美意了!”定安王回的轻巧,似乎是一点儿不在意。
姜黎也觉得这番口舌之争实在没得意思,也就到此揭过。
“如此,那就不打扰姨母了。只是,刚才阿黎对招之时,无意将自己的一枚玉佩扔到姨母的包间之内,不知姨母可曾看见?”
原来是讨玉佩来的,定安王攥了攥藏在袖中的那枚玉佩,终究还是将它送了出去:“可是这块儿?”
看到玉佩,姜黎面色欣喜,一脸开心的收下:“正是这块,有劳姨母了。”
此刻,看着对面人的笑脸,定安王一时间觉得心神恍惚,竟不自觉的用手指摩擦着掌心,似乎在感受那块暖玉的温度,说道:“天色已晚,你切记早些回宫。”
现下已经过了午后,日暮渐渐西沉。
“阿黎知晓。”姜黎侧过身子,让出一条小道让定安王离开。
定安王走下楼梯后,姜黎就准备移步回自己的包厢,耳边却又悠悠传来定安王的一句叮嘱:“听闻阿黎近日还在禁足之中,姨母正好明日要进宫一趟,必当好好与你母皇求个情。”
靠,定安王怕不是要告状?小人,自己不就是说了她一句,这就要告状!
姜黎急急回头想再说上几句,却已经看不到人。
窗外,定王府的马车缓缓而行,逐渐变小。姜黎看到更是起不到一出来,这下,又要抄书了!
“见过定安王了?”
姜黎推开门,一脸的垂头丧气。
“咋了?被骂了?被打了?”染七看她这样子,脸上全是问号,凑近了一看:“真的被打了?你这袖子怎么回事儿?”
姜黎一手抚开染七的爪子,大步走到踏上,将脸直直埋到了枕头里:“呜呜呜呜~她说明儿要入宫见母皇!”
“见就见呗,入宫不正常吗?”染七不明所以,使劲扯了扯枕头。
姜黎猛地坐起,指控道:“你懂个P,她那是要告状!要不是你今天把我拐出来,我能又是逛花楼,又是花银子吗?”
“哎,你这句话说的不对,花楼是我逼你逛的吗?这银子还是我垫的呢!”过河拆桥的小人,染真想立刻一巴掌抽死她。
“我不管,我不管,定安王明儿要是告状了,抄书是肯定的!你得帮我抄,一人一遍!公平公正!”
“滚,我才不抄书。”染七从小最讨厌的就是看书,抄书更是讨厌!光是看到那一个个蚂蚁小的字,她就想睡觉。
“哦,反正这事儿捅到母皇哪儿去,我肯定把你供出来,你看着办。”都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看你是想打一架!”看着姜黎那不要脸的神情,染七拳头痒痒的想揍人!
“我觉得,定安王不会说。”清河在一旁淡淡的开口。
什么?两人同时朝着清河看去。
“毕竟定安王也是出来逛花楼的啊,总不能告诉女皇是在花楼遇见您吧?”
“对!”姜黎使劲拍了下染七的大腿,“太对了!”
“疼疼,你拍自己的腿!”
两个人差点儿又要打起来。
“咚咚——”
幸好,一阵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