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章 我没打她(1 / 1)语盖弥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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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被血黏在一起的那块衣服,撕不下来,医女只得先用剪子将那一块剪了下来。待衣服褪下后,才用湿帕子将那一块捂化了,慢慢扯掉。

好不容易凝固的口子,也在撕扯间随着布料一起揭开。陆文濯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但是怀里的人倏地打了个哆嗦,抓着他的手也猛地一紧。

被她这么一抓,陆文濯胸口也疼了一下,不免怀疑是她的爪子里带了毒药,把他给抓出毛病来了。不然他又没伤没痛的,心里难受个什么劲。

“中衣和外衫先别给她穿了,不然等下粘连在一起,又要撕开,岂不是又要疼一遍。”玫娘看着白子苏处在昏迷里还疼的打颤,心下不忍。

“那就先用外衫给她盖一下吧,免得伤风。”医女拿过水青色的外衫,轻轻抖开,披在了白子苏身上。

衣角刚刚落下,敲门声便传了进来。

“主子,郡主到了。”

陆文濯压下情绪,嗯了一声,才淡淡道:“让她进来。”

听他这轻巧的语气,李云甚至以为通报的人传错了消息,不是说重伤么,听着不像啊。

然而一走到床边,李云的脸色就变了变,揭开外衫扫了一遍,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玫娘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拦下她,急声道:“请郡主救救我家娘子!再这么放任不管,恐怕耽误的是一条人命啊。”

李云没说话。

“郡主。”陆文濯终于沉不住气,皱眉看向她。

“把人打成这样,再叫我来医治,很有意思么?”李云冷冷回头。

众人被她说的一噎,纷纷看向陆文濯。

陆文濯面色微动,想说这又不是他打的,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细细想来,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似乎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算了!”闭了闭眼睛,李云捏紧药箱的把手,转过身分开两侧的人,坐到床沿处,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吩咐旁边的医女。

“取一枚生鸡蛋、一支灯烛过来。再取一壶烈酒和一盆盐水,酒要最烈的,水要凉开水,切勿拿生水过来。”

“草木灰可需要?”医女询问。

“不用。我说什么,你们拿什么便是。草木灰治不了大面积的伤口,残留在皮肉里,反而影响愈合。”李云头也没抬,揭开白子苏背上的外衫,眉头都拧成了一疙瘩。

“情况如何?”陆文濯微微转过头,低声询问。

“凶险。”李云回答的干脆利索。

“还能有你治不好的伤?”陆文濯语气沉了沉。

李云看都没看他一眼:“怎么,你打死个人,还想叫我救活不成?真当我能起死回生了。”

陆文濯沉默。

“按着。”李云取出一块纱布,覆在白子苏流血不止的胳膊上,示意陆文濯。自己则是迅速拿出松节油和玫瑰花油。

陆文濯见状,只好伸手揽过白子苏的肩头,按在她胳膊上的纱布上。

医女和玫娘已经飞快的跑进来,把她要的东西摆到了跟前。就见她把双手浸在烈酒里,继而抄起一只瓷碗,也在酒里过了一遍。

然后将生鸡蛋打开,留下蛋黄,再倒入明矾粉、松节油和玫瑰花油,迅速调和,擦在了白子苏出血的伤口上。

“这是?”小医女没见过这样的疗法,不由得睁大眼睛。

“防伤风。”李云淡淡道。

“还有这种做法?我还以为防伤风只能采用热油浇灼和火烙呢。”小医女小声嘀咕。

闻出松节油的气味,年纪较大的医女眼睛亮了亮:“这种我倒是听宫里的人说过,似乎是给宫中的阉人用的,能迅速止血镇痛,不易致死。不过也只是听闻,却从未亲眼见过这种疗法。”

李云神色平淡,似乎是默认了这种疗法的来源。

阉人……屋里的人都默了一瞬,屋外的景吉隔着门听到,更是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衣摆,对这个冷淡的郡主又多了几分骇意。

涂抹完,李云抄起一枚小镊子,在灯烛上燎了一下,手指灵活翻飞,捏着白子苏血肉里的钢针就迅速拔了出来。

这枚钢针有一端正扎在白子苏的骨头上,这一拔,一声呜咽顿时响起。陆文濯连忙低头,就看到怀里的人,竟是疼醒了过来。只是一双眼睛没有焦距,似乎意识还是模糊的。

“按住了。”李云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陆文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又是一声凄厉的嚎叫。眉头皱了皱,陆文濯紧紧抱住她,转向李云沉声道:“你轻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李云头也没抬。

陆文濯脸黑了黑,低头看了一眼白子苏背上余下的钢针,问道:“你不是有麻药么?”

话音刚落,白子苏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再看李云,已经又拔掉了两根钢针,理都没理他。

麻药?等麻药调好,给白子苏喂下,再等到麻药生效,是不短的一段时间。

有这个时间,钢针早就取下来了。况且就算有麻药加持,也不是感觉不到。眼下白子苏的意识本就不清楚,和下了麻药分别不大。

手上加快了速度,白子苏后背上的钢针被一一取了出来。

玫娘在一旁看的一头冷汗,眼泪也哗哗直掉,恨不能替她受了。过了一会,见她不叫了,玫娘心下一紧,连忙急声问:“怎么回事,娘子怎么没声了?”

“没死,是又昏过去了。”李云抬眼扫了扫,放下镊子,在后背的伤口上,又涂了一层松节油混合物。

“这个也给她撒上。”见她上最后一道药,陆文濯从腰间拿出一只瓷瓶,丢给李云。

“哦?”李云打开瓷瓶,倒在手上闻了闻,不由得勾起唇角,看向陆文濯。

“陆中丞真是大方。这千年雪参粉,可是稀世珍宝,万金难换呢。陆中丞可想好了,她这伤口那么多,若是撒上,这一瓶可就见底了。当真舍得这样用掉?”

“用上。”陆文濯敛了敛眼睑,看向昏迷在自己怀里的人,用只有他和李云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道:“留她的命,还有用处。”

“用处?呵,你们这样的人,还真是凉薄。”李云嗤笑,也放低了声音。

“杀了她可以,只是哥哥,切莫再整出今日这样的事来,打伤人再叫我救,这是最后一次。”

“我没打她。”陆文濯皱眉。

李云耸耸肩,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

陆文濯这样的人,若非自己出手,还能叫别人把他的棋子毁在未掷出前么?反正她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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