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钰一早就起来在铜镜面前捣鼓着，看得珈琴和剑河在旁边暗自偷笑。

殷钰用余光瞥见他们俩在笑，脸上有点挂不住，“咳咳，笑什么啊。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爷还是第一次这样呢。是吧，剑河。”珈琴朝剑河挤了挤眼睛。

“是啊是啊，估计也就只有公主殿下能让我们爷这样了。”剑河秒懂的附和着。

“你们俩再说，再说本公爷要治你们非议的罪了啊！”殷钰假装严肃起来，看着笑话自己的两人。

两人识趣的闭嘴，开始为自己家公爷今天的约会打扮。不一会儿，殷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又看了看两人，像在用眼神询问，“确定这就可以了？”珈琴和剑河两人默契的点点头。

那边的长乐也是不轻松，总是对自己的装扮和妆容不满意，最后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才作罢。

“爷，公主殿下来了。”殷钰先一步坐在大堂等着，隐藏内心紧张的假装喝着茶。

殷钰抬起头，只见走进来的少女面容秀美，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着一袭白衣轻纱，似身在烟中雾里，一头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腰间，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多余的装饰物，身上总有一股子书卷的清气，让人那么着迷。

殷钰想，这才是真正的女神吧。他所有得目光都被吸引，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还端着茶杯。珈琴见自己家小公爷一直盯着公主看，再次开口说道，“爷，公主殿下来了。”

殷钰赶紧回过神，因为觉得失礼而脸红，长乐接触到殷钰的眼神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本来住在一处别院的两人，为了避免尴尬，竟然一前一后的走出大门。走在街上也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说都没开口说话。

一路上，殷钰倒是接收到了很多同在街上女子的爱慕眼神，今天他一身洁净而明朗的月牙白色锦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虽才十几岁的年纪，但眼睛深邃如大海，给人沉稳的感觉，鼻梁坚挺，因着还没行弱冠之礼，长发也只是用一条白色绸带束着，活脱脱贵公子的形象，也难怪了。

殷钰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长乐，默默的一边自己走着，一边懊恼自己怎么那么没出息，自己可是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什么没见过，现在竟然就这么怂了？自己简直白活了啊。

殷钰沉浸在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里，没发现前面的长乐突然停下了脚步。等反应过来，确实正好撞上了。

“公主，你没事吧？”殷钰条件反射的抓着长乐，关心脱口而出。

长乐定定的站着，“没……没事。”

殷钰点点头放开手，和长乐并肩走着。“钰珩刚才是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嗯？殷钰哭笑不得，所以刚才自己神游的时候，长乐都看到了吗？

“咳咳，就发现我们俩今天衣服挺搭的，都同一个色系，缘分，哈哈……”殷钰随口胡诌着。

长乐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今天钰珩的衣服很好看。”

“是吗？”殷钰在得到肯定之后，略微得意的笑笑，开玩笑，自己可以换了好几次。

“公主是第一次逛民间的集市吧。”

“嗯，还真是第一次呢。也是第一次离开皇宫，以前最多去去哥哥们和小九的府邸。”长乐点点头。

“那公主喜欢宫里的生活吗？”

长乐想了想，“习惯就好了啊，谁让我是公主呢。”

殷钰看着长乐，多少人想做人上人，可是又有谁知道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的无奈呢。

“哎，看，这个可爱吧？快戴上看看。”殷钰看到旁边摊位上的面具，拿了一个放在长乐的手上。

“你肯定不知道川蜀地区有一种戏法，叫变脸吧。”

“变脸？人不都是只有一张脸吗？”

殷钰看到长乐戴着面具后面疑惑的眼神，笑着说，“当然可以啊。表演者用特制的纸绘制脸谱，然后依次粘贴脸上，表演时以烟火或折扇掩护，层层揭去，简直蔚为奇观啊。”

“这么厉害，钰珩看到过？”

殷钰突然想到，好像清朝的时候才开始的啊，这还唐朝呢，如果说自己见过，要我去找，我去哪找？

殷钰摸摸鼻子，“就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当时觉得真的很厉害，就记得书中一些桥段了。”

长乐见殷钰只有在不自然的情况下会条件反射的摸鼻子，也不拆穿他，“那希望自己有机会能亲眼看一次这样的表演吧。”

两人说着话一路逛着，早已没了一开始时的尴尬。

两人走进卖饰品的小店，店主见两人的打扮，热情的接待，“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我们这都是纯手工打造，很多很适合这位姑娘的饰品。”

“我们先看看。”殷钰笑着对店主说。

长乐的视线在一根簪子上停留了片刻，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不过这都被跟在长乐身后的殷钰看在眼里，在长乐走过后，殷钰看了看那簪子。

夜晚，二人用过晚膳，在院内凉亭坐着。

“公主，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如果，这世界上有那种，用生命去换生命的事情存在，你会愿意吗？”殷钰问道，在没从太白山回来前，孙思邈要他做的选择，他选了。想了很久，他还是想知道关联到的长乐的内心。

“如果是用我的生命去换母后的生命，我当然愿意。”

“可是，就算你愿意，娘娘也只能再续命数载而已，但是你却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殷钰看着长乐，艰难的说着，“你……也愿意吗？”

“当然。她是我母后，对我的养育之恩，这么报答也不为过。”

殷钰见长乐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自己不是早就能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的吗？如果她不这么回答，才不是那个真正的长乐吧。自己若是让她失去自己最崇拜的母后，才会更让她伤心和难过吧。

殷钰从衣袍里拿出一个锦盒放到了长乐面前。

“这是什么？”长乐问道。

“今天听公主说，是第一次去集市啊。那我这么荣幸，当然需要有东西可以纪念一下咯。”殷钰笑着说，“打开看看？”

长乐伸手打开锦盒，入眼的正是今天在饰品店自己看上的玉簪。细细的簪子上镶着一枚白玉兰，圆润通透，质地细腻，是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大小正合适，甚是精巧。今日自己一眼就被吸引了，没想到他竟然看穿了自己。

“钰珩可知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何意？”长乐看着殷钰。

殷钰当然知道古代的发簪是最常见的女性头饰，常是男子送给心仪女子的首选，而女子也经常将之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心仪之人。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自是知道。”殷钰也不再像往日回避长乐的目光，也看着长乐。

“你……”

“我只是想以后更好的照顾公主殿下而已。”殷钰看着长乐，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