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物资?发啥物资啊!”
正激情澎湃的撸着袖子准备去村口从事“门卫”这一伟大而又神圣职业的陈家宁被陈金顺着一个大喘气给呛的,好险没厥过去。
敢情你前面逼逼叨逼逼叨扯了那么多有的没的,都是废话了呗!
“口罩、洗手液、消毒水什么的……”
估摸着陈金顺也知道年轻人不禁逗,差不多就得了,只是微微一笑后,便指了指前面的四个牛皮大纸箱子。
呦呵,有备而来啊这是!
看着眼前的物料,陈家宁由衷的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甭管是自己的老爹,还是陈金顺,明显都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嘛!
“啧啧啧,村里这福利,我给点个赞!”
背着自己的双手,绕着纸箱子转了一圈,随手拿起了一摞一次性医用口罩看了一眼,陈家宁不由得啧啧称奇。
“那你以为我这个村长白当的啊!投票送毛巾香皂那是为了激发村民的政治热情,你叔好容易从你婶婶兜里掏出来那么点票子……”
说起这些物资,陈金顺就满是得色,眼前的这一批货,陈金顺还是让儿子托了好一番关系,兜兜转转才弄回来的!
这不,正好今天运回来,省里发布了应急预案,村委的那群人一合计,直接开发!虽然后续的物资渠道还没联系到,但是先让大伙应个急嘛,至于其他的,回头慢慢商量,这么多人,总不会被一泡尿给憋死的嘛……
“是是是,今年要是再评选优秀村干部,我一定发动朋友圈里那五百水军帮您老投票!”
可不想再听老头吹嘘自己的功绩了,陈家宁自觉的绕到三轮车后面,熟练的跨坐了上去。
骑三轮是个功夫活,不过陈家宁好歹是练过的,倒是不至于整沟里去了。
“叔,赶紧的,一个村下来,没个两小时是好不了的……”
“嘿,你个臭小子,就那么不喜欢听叔讲话啊,我这可都是金玉良言呢!别人想听,我还不稀得说……”
“是是,我没那……”
……
分发物资的事,虽然繁琐的很,但是对于陈家宁那颗无处安放的心来说,倒是让他甘之如饴,从村头,走到村尾,近千户挨个敲过去,哪怕陈家宁压根就没下过三轮车,却还是让他累得够呛。
“你们干嘛不让我出去啊?谁规定不能出村的?我在家,不是坐牢……”
隔着老远,陈家宁就听到了一个超大的嗓门远远的传了过来,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要不要这么真实,大年初一就遇到这么狗血的剧情……雅蠛蝶!”
陈家宁没猜错,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正是来自于让他怀疑自我的红秀之口。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大年初一嘛,红秀正准备回娘家呢,结果路过村口时,被福坤他们给拦了下来。
作为一名年轻的村干部,甚至有可能是下一届继任的最热门人选,福坤自然是很认真的跟红秀贯彻了一番国家政策,然后耐心的解释为什么不让出村,以及出村之后的种种!
然鹅,这些都是对牛弹琴,红秀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消得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莫名其妙的就不让自己出去,明明啥事没有,非要整的跟鬼子进村似得,做什么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路数!不就是装模作样摆场子么,一有事情就往严重了说,然后又要收钱了是吧!我不吃你们这套!让开……”
在农村里,有这么一个神奇的物种,名叫做“泼妇”,而这个物种还有一项特别的技能,被人称之为“骂街!”
很幸运,陈家宁这会看见的,正是这传说中的“泼妇骂街”大法。
与福坤一起的,大都是些年轻的村干部,像红秀这种货色,他们是轻易驾驭不住的。
这不,比她这一通难听的要死的话给呛的,一个个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陈家宁有理由相信,这要是面前换个男的,这群人保准一拥而上……
“红姨,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啊,坤哥他们这也是为了大家好,现在外面都成什么样了,确诊人数疯了似的在那涨着,你这样乱跑,万一要是怎么了呢!”
陈家宁到底还是年轻,当陈金顺还站在一边看戏的时候,他就已经耐不住性子,插了一句进去。
一听这声音,红袖回过头来,没好气的嗤了陈家宁一声。
气急的陈家宁险些没爆粗口,只不过他也已经不想理会眼前的这个愚妇了,这种了活该狗带!
倒是福坤还不死心,又解释了一句。
“这个真不是我们搞事情,政府规定的,角岭村也封了,你就算过去了,也进不了村的!”
只可惜,科学是救不了没脑子的人的!
福坤的话音刚落,红袖就要继续开喷,好在眼看着年轻人们相继折戟沉沙后,他也没再继续看戏,板着个脸走了过来。
“元炎家的!”
傻逼果然就得老的来治,陈金顺只是一声,陈家宁就发现红秀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随后也顾不得再跟众人耍泼了,头都没回一下的,转身就跑。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遇到鬼了呢!
“叔,她,你?老鼠见到猫啊?”
目送着彪悍的红秀灰溜溜的消失在路的尽头,陈家宁不由得有些好奇,村长的权利现在都这么大了的么?跟张飞在长坂坡桥头的那一声大吼有的一拼了都!
听到陈家宁的疑惑,不得陈金顺回答,一旁的福坤就已经来了来了他的袖子,凑上前来,轻声的解释道。
“她老公欠村长儿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