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来下山前,段惊尘告诉她的那句话,任务都是上面出的,段惊尘或许也有意让寒衣到这里来。
忽然间,茗茉收起了那认真的样子,对着寒衣一笑。“没什么,寒衣你看现在就剩下你和我,我们就能说一些知心话了。”
寒衣逐渐放松了下来,重新靠在了柱子上。“有什么知心话能说的。”
“也是......咱们就没讲过什么知心话。”
寒衣看了一眼茗茉,心里想着,就算是问些知心话,想来也不会有人告诉她的,又何必去问。
茗茉也不再说些什么了,站了起来,捶了捶腿,真的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了。
“茗茉,这几年......你是在师父身边的么?”
“我一直在修炼,哪里能见得到师父。”不知道为什么,茗茉看着寒衣的眼睛有一点心虚。“为什么......要这么问。”
“路远桥说的,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寒衣闲着的时候总在琢磨别人说的话,似乎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没有人来教她,只有靠自己学。
尽管后来到了演武山,也是这样。
“路远桥的话,也别全都信啊,那小子心眼可多。”
茗茉最是明白,她在路远桥身上嗅到一股同类的味道。
寒衣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也不明白,总觉得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又似乎都在隐瞒,寒衣看了看茗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开始想着村子里的事情,时间大概已经过了一刻钟,茗茉侧躺在靠里面的杂草堆上闭目养神。
寒衣却丝毫没有睡意,看着外面的雪打在窗户上积成的影子出神,到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忽然,寒衣的耳边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的混杂在冷风之中,寒衣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茗茉,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茗茉也没有睡着,只是避开了和寒衣尴尬的气氛而已。
“婴儿的哭声。”
茗茉瞬间张开眼睛仔细听着,可是只能听见外面的风雪声音。“我什么都没听见。”
寒衣又仔细的听了听,那声音确实消失了。
“茗茉,你说,为什么我总能听见,而你们听不见。”寒衣实在是想不明白,而茗茉的回答也和廖白一样。
“有些人似乎对这些确实比较灵敏,你是不是......”
寒衣想了想。“这样的人多么?”
“好像是不多......你不会是想让我夸你吧。”
“不多......”寒衣脸色逐渐凝重。“糟了,糟了糟了。”
寒衣忽然着急了起来。“刚才那个人,说村子里的人都能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可是来这之后,似乎只有我听得见,你们难道比不上村里的百姓么。”
“他在说谎。”茗茉也紧张起来,懊恼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脑子里都是段惊尘,还有这个让人烦躁的地方,一时间竟然没能识破他的谎言。
茗茉忽然站了起来。“他说他熟悉这山路,刚才的大雪中他也能找得到这里,廖白和路远桥因为他的话出去了。”
寒衣一时情急,连忙跑到门前就要出去追。
可是一开门,俨然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周身散发着臭味,寒衣仔细一看,这显然是刚才和他们说话的男人。
只是现在他的周身缠绕着团团黑气,周围的雪都被染成了墨色,寒衣胸前的印记逐渐发烫,有了这个反应,寒衣知道,面前的绝对不是正常人。
“你们,不能,离开这。”
寒衣没有轻举妄动,缓缓的把弓箭握在手中,茗茉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做好了准备。
但是那个人似乎只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披风之下,那印记没有人能发现,但是却能阻挡其他的妖魔靠近,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进门的原因。
“你们,不能,离开这。”他还在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就像是没有了心智任由别人操控一般。
“他为什么不进来.......”茗茉忽然看向了正对着男人的寒衣,而寒衣也不能告诉茗茉真相。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有什么诡计。”
茗茉一直知道寒衣是特别的,但是从来都不了解其中的道理,怀着疑惑的心,也没有深究什么,毕竟,寒衣说的也有道理。
“廖白师兄和路远桥呢,你把他们怎么了。”趁着茗茉没有多问,寒衣立刻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廖白和路远桥的踪迹。
而那个人却没有回答,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来。寒衣想要借着印记的效果,绕过他出门去,但是稍微一动,他就要进门来了。
寒衣不得不注意着茗茉安危,思来想去,不如射箭给他个痛快。
说时迟那时快,寒衣手中的弓箭已经拉满,瞬息之间那箭犹如疾风划破空中,直直的朝着那魔飞了过去。
可就在靠近的瞬间,周围的风雪太强一下把那弓箭吹调转了方向,飓风猛的朝着寒衣吹来,掀起里寒衣身上的披风,连同发丝一并飞扬。
发端沾染着风霜被这风卷起,因为这风,寒衣睁不开眼睛,抬起手来遮挡在面前,降低了防线被吹了个踉跄。
那人趁虚而入,挥手一阵黑雾直接冲了过来,临近寒衣的周围时却像是害怕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可是另一边的茗茉已经撑起了屏障。
“寒衣!寒衣!”茗茉担心寒衣的情况,毕竟寒衣没有灵力可以抵挡黑雾的冲击,但是在这混乱之中,却看不清寒衣的情况,这就让茗茉更加着急,拼命叫喊着寒衣的名字。“寒衣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寒衣虽然知道自己有印记的保护,还是被吓了一跳,一切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更何况这黑云臭气熏天,甚至还听见了些呻吟声音。
寒衣睁开眼睛,看着那些绕过自己的黑雾,像是湍湍水流从那人身上流淌出来一半,而这水中,竟然映着一张有一张的人脸,极其扭曲痛苦的模样。
“这是那些死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寒衣的脑海当中冒出了这样的结论。“茗茉!他才是凶手!”
可是周围的风忽然变强,如同刀子一般,呼啸的声音完全将寒衣的话冲散了,茗茉根本没能听清。
然而,不用寒衣说,茗茉也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