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不过在这雪天里面,能回应寒衣的只有几只麻雀飞走时惊掠树枝上的雪,恍然落地的声音。
这一整天,寒衣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唯独见到茗茉却不敢上前说话。
想要去找祭北雁,可是路上遇到了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将寒衣拦住了,同样是对仙乾殿有着些许成见,更何况,沈箐初受到了惊吓。
这个事情,竟然忽然变成了仙乾殿这四个人的错,在人群之中传开了。
祭北雁在照顾沈箐初,寒衣也识趣的没有打扰,想要寻找路远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刚才见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踪影。
寒衣无聊的坐在来时的屋子,一开始四个人还融洽的相处,忽然之间就各走各的,留得寒衣一个人唉声叹气。
深夜,四个人倒是都回来了,廖白独自坐在门口守着暗沉的黑夜,昂头看着布满繁星的天空,月色如晖散布大地,凉风吹动这他的衣摆,似有道不尽的忧愁。
茗茉早早的躺下,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路远桥一直在收拾着东西,像是没有察觉到这冰冷的气氛,一如往常。
偏偏越是这样,寒衣的心就越是放不下来。几次凑过去想要搭话,路远桥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让寒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些自暴自弃的躺下,她是真的处理不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头枕着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祭北雁,和他那不求回报的帮忙,越是这么想,越是睡不着。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时而看看茗茉,时而看看路远桥。“那个......气氛挺干......要不,说点什么?”
屋子当中只剩下寒衣的声音,没有人回答,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寒衣脸上一红,这主动缓解还有点尴尬。
“那个......我才疏学浅,要不就给我讲讲今天那怪物......”
依旧没有人回答,寒衣偏过头看着躺在一旁的茗茉,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但是寒衣知道,茗茉并没有睡着。
路远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寒衣,也没有说话,而门外的廖白,或许都没能听见寒衣在说什么。
接连两次,寒衣的主动缓和都碰了壁,没有人领情,心里一种挫败的感觉,看了看茗茉,又看了看路远桥,手脚并用爬下了床。
雷厉风行的走到门前,用力敞开了门,吓得廖白手中的剑都抽出半截来,冰冷的剑光在寒衣的眼前闪过。
片刻就收了回去。“寒衣你在做什么。”
“我说,师兄,我一直把你当做兄长,这时候怎么就.......”寒衣忽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闷声憋了好久也没想到什么词贴切。“小家子气?”
“畏首畏尾。”一直不说话的路远桥开口了,接上了寒衣的话,这似乎也是路远桥心中所想。
“对,畏首畏尾。”寒衣坐到了廖白身旁。“师兄啊,我知道你一开始出去是为了去找茗茉,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我们在这里都很安全,那谁知道两个人就走岔了呢。”
寒衣特意说的大声了些,又是不是的看着茗茉,观察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路远桥又保持了缄默,此时寒衣也不想招惹路远桥,也就不能找他帮忙了,廖白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嗯。”半天也就憋出了一个字来,看了看茗茉,摇了摇头。“寒衣,我没事,这本来带你们出来,我就要多注意一些你们的安危的,这是我的错。”
寒衣倾着身体靠近了廖白,小声嘀咕。“我真没见过茗茉发这么大的脾气。”
说出这话的时候,寒衣还非常认真的点头,说的好像很了解茗茉。
“你明明从来都不在意我是不是发脾气,甚至都不想理我。”茗茉终于说话了,也说出了寒衣心里话。
茗茉可算是说话了,寒衣也算是了解一样。
此时茗茉也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廖白,正巧对上了廖白的视线。“今天那个怪物,像是得到了什么力量,再加上吃了老板的身躯,才变成那样的。”
茗茉陷入了沉思之后,有些落寞。“至于是什么力量,我没见过,也不知道。”
“但是那确实是魔的力量没有错,难不成我们疏忽了什么。”路远桥也在想着这件事,可是这话让寒衣有些心惊。
难不成路远桥一直都看见了?
“我当时没有及时来帮你们,后来我看了那尸骸,确实有魔的痕迹。”
这句话,又让寒衣放松下来。
“而且我害怕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今天下午我又在附近转了转,如果发现了什么就及时处理。”
寒衣看着路远桥,怪不得一下午没有看见路远桥的身影。
在寒衣看着路远桥的时候,路远桥也转过头来看着寒衣,这眼神让寒衣心惊肉跳的,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寒衣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寒衣。”路远桥倒是先开口对寒衣说话。“你的灵力微薄,按照这怪物的规格,茗茉应对起来都有些吃力的话,弓箭仅仅靠着那灵石显然力量不足,这几个是新的,你先用着。”
路远桥已经走到了寒衣的面前,将手中一直摆弄的灵石交给了寒衣,寒衣接了过来,试探的看着路远桥的眼色,可路远桥没有流露太多,便转身坐了回去。
“哦.....谢谢......”
茗茉没有和路远桥拌嘴,她承认路远桥刚才说的话。“现在村子里应该没有什么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怪物的出现是因为......”
“是因为村子里死的那些人的怨念和求生欲。”廖白接下了茗茉的话,两个人相视对方,眼神没有那么水火不容了。
“求生欲?”寒衣一贯不明白这类事情。
“对,求生欲,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一直都是那老板在积压这怨念,还有村子当中剩下的那些人,不想死的求生欲,让那怪物诞生,吞吃了那老板化成了怪物。”
寒衣惊讶的张大了嘴,万万没想到还可以这样。“魔从人心之中诞生,可我没想过还能从死人心中诞生。”
“万物皆有它的生法,活法,和死法。”路远桥淡淡的回答着寒衣,似乎也不存在什么芥蒂了,可寒衣还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