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街，两旁的商铺都大开门庭，商品琳琅满目，错落在商铺之间的空地上，也摆满了小摊。

行人来来往往，时而驻足在小摊之前，挑挑拣拣那几件商品，繁城是座富饶的城镇，街上的人非富即贵，看那穿着就能看出来。

这冬日里，都穿着厚袄，可是那面料都是上等的料子。

时不时有马车缓慢驶过，上面也悬挂着铃铛，听到了这声音之后，前面行走的人纷纷让开了路。

这马车倒像是祭北雁之前的马车，但是没有祭北雁的那般豪华。

显然这也是一个大户人家。

路远桥拉着寒衣一并避让，站在了路旁。

正巧，在寒衣的身边，有一个卖灵石的摊子。灵石不算太好，每个都有些瑕疵，可这灵石赢在了大小上。

摊子前面还挂了一个牌子，说这些灵石都是来源于江南。

寒衣歪过头问着路远桥。“江南的灵石很有名？”

“江南盛产灵石，那里的地势气候，很容易形成灵石。”路远桥停了停，继续说道。“但是质量比不上仙乾殿群山之中孕育出的灵石。”

“我们仙乾殿还孕育灵石？”

路远桥点头，倒是有些惊讶寒衣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用的灵石都是仙乾殿的，只不过弟子用不上太好的。尤其是演武山的人，分到的灵石都很少，除非是廖白他们成为武纠，和武纠之上的人，所以我把我的灵石都给了你。”

“那些都是你的灵石？”

路远桥笑着捏了捏寒衣的脸。“现在才知道？你以为，哪里来的那么多好的灵石。”

“那我还是还给你吧，我可用不起。”寒衣从随身带着的袋子里往外掏着灵石。

路远桥压住了寒衣的手。“你现在掏不合适，再说，我也用不上灵石。”

“那灵石里面的灵力......”

“也是我的。”

寒衣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还是还你吧。”

“不用还我，我说了我用不上。”

路远桥将灵石重新放回了寒衣的袋子当中，拉着寒衣继续朝前走。

寒衣愣愣的看着袋子里的灵石，心里的不舒服也只存在了一会，一耸肩便接受了这些灵石，反正路远桥都说用不上了。

“我们要去哪。”

“清乐楼。”

“哦呦，你这是要花钱请我逍遥？”

早早的看着那两座不一样的楼，寒衣心里也想过能进去瞧瞧，可自己又没钱，进去了也不懂规矩，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是现在路远桥却主动带她去，这让寒衣非常感动。

路远桥一脸的黑线。“刚才还因为几个灵石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倒是毫不推拒啊。”

“这不一样。”寒衣傻笑了两声。“主要是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寒衣兴奋的走在前面，穿梭在人群当中，左看看又看看，是个摊子就要逛一阵。

冬日里，摊贩上大多都是冬日里用的，像是手炉，围裘，香炉什么的。

倒是也有些发饰字画。

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有在买炭火的。

最多的还是各色的灯笼。冬日的夜很长，繁城的夜灯火辉煌，自然少不了灯笼。

而寒衣，看的最多的便是这灯笼。

四下挑着，却没有要买的意思。

“这些灯笼，总觉得没有凌儿的那盏好看。”

寒衣说的是在村子当中遇到的那老夫妇。

“自然都比不上凌儿的，凌儿的那盏灯笼，可是最后的遗念，是一个人死前最灿烂的光景，若说那妖魔来自于凌儿的欲望，那灯笼就是来自于凌儿的善念。”

寒衣听着路远桥的说教，她也明白这灯笼的不同，虽然感觉不到实质的不同，但是凌儿的那盏灯，是她一辈子的爱恋。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中湖旁，清乐楼就建在了湖边，湖的中心是清欢楼。

从清乐楼的门前看去，层层的楼阶悬挂着红色的帷幔，摇曳的灯笼处处可见，仔细看看，上面画着的图案都有不同。

门口的牌匾也是龙飞凤舞的写着清乐楼三个大字，在门外隐约的听到了里面的轻柔的琴声，阵阵传来。

“走吧。”路远桥率先进了门去，简直是轻车熟路，寒衣跟在身后，什么都觉得稀奇。

里面的装潢倒不像是外面那样张扬，反倒多了些书香气息，或许这就是清乐楼的特点。

饶是说寻乐的地方，却又这般的脱俗，既听了曲子，又得了风雅的名号，谁不喜欢。

大堂之上，没有饭菜的油腻，大多都是备着茶水，仍有些酒香，却不浓烈，显然是品酒，而不是豪饮的地方。

人并不多，但是每个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可以说是，繁城当中有钱有权的都聚集在了这里。

大概不止是繁城当中的人，也有来往的商客。

路远桥带着寒衣到了大堂左边的一张方桌，自然的坐了下来。寒衣也不敢乱走，跟着路远桥，他做什么，寒衣就做什么。

这时候走来了一个清秀少年，路远桥对他报了姓名之后，那少年点头就离开了，不一会便领着另外一个人回来了。

少年手中端着一壶清酒两盏青杯，另一个则是端着两盘糕点，放在了桌子上，话倒是不多，弓着腰又走了。

“你准备的？”

“当然是我准备的，不然你以为，我之前从顾府当中出来是干嘛的。”路远桥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寒衣面前。“这酒很香却喝不醉，尝尝。”

寒衣从来都没喝过酒，这还是第一次。

双手捧着那青色的酒杯，指尖微热，浅浅的小酌一口，有一股竹叶般的清香，虽有些酒味，却不至于辣喉，缓缓流入胃中时，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路远桥看着寒衣微红的脸庞，笑着介绍。“这酒叫冬雪阳，是繁城的冬日当中必要尝尝的。”

“是很暖，就想下过雪的阳光，不烈但暖。”

“据说，这酒是在春日新竹当中灌入佳酿，经过一年之后，冬日下过雪的晴天里取出来。”路远桥也喝了一杯。

满口留香很是回味。

“确实好喝，不枉费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寒衣将杯子当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们不会就是来喝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