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汪藏雪对祭北雁毫无抵抗力啊。”寒衣也在一旁附和着路远桥的说辞，只是觉得这话有道理。

殊不知，路远桥还有别的意思，在之前的村子当中，祭北雁的冷眼旁观，路远桥可没有忘，借着这次机会，是时候该算账了。

祭北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是真的不愿意这般，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让他感到头疼，那汪藏雪算是第一人了。

这时候，李荣从外面进来，先是对祭北雁行礼之后，又面对寒衣弯了弯腰。

“大小姐回来了，想要见段姑娘。”

“见我？”寒衣指了指自己，总觉得危险。“见我做什么。”

“这个小人不知，只是大小姐身边的女婢来请，说是只见段姑娘一个人。”李荣看了看屋子当中的其他人。“旁人一概不见。”

寒衣有点慌张。“不会是因为早晨的事情要处理我了吧。”

李荣显然有些惊讶，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寒衣，说道。“大小姐性情温和，断不会伤害段姑娘的。”

祭北雁点点头。“李荣说的是实话，顾家大小姐顾霓晴，性子是最温和的，如今已经嫁人，这次回来应该也是为了顾霓愿的事情。”

寒衣打消了些许顾虑。“那就去见见吧。”

寒衣跟着李荣出了门，不远处站着一个和顾府丫鬟们穿着不同的女婢，见到了寒衣，也是恭敬行礼，自报了家门转身带路。

李荣只送了一段路便回了山峦灵秀。

跟在这女婢身后，寒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里想象着顾霓晴会是什么样的人，又会说些什么。

绕过不少的庭院，到了一处大院子前。

有不少仆人正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顾霓晴是刚刚回府的，随身携带的物品倒是不少。

进了院子，并没有见到顾霓晴，听奴婢的话，那顾霓晴是先去老太君那里送些东西，再去顾老爷那里请安，然后要去见顾夫人，过阵子才能回来，让寒衣坐再前殿等一等。

寒衣坐再前殿，早已上了茶水，寒衣吃了一肚子的好东西，一点都下不去口了。

手肘撑在扶手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忽然间，寒衣看见对面的帷幔旁边，之前见到的那八九岁的红裙女孩站在柱子旁边。

还是那般的单薄，面色苍白，披散着头发，那双乌黑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寒衣慢慢的坐的直了些，伸手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丝毫不留情，疼痛传便全身。“这不是在做梦......”

本以为是梦里见到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寒衣有些不敢相信，而那红裙的女孩也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寒衣忽然看了看周围，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站起身缓步走到那女孩面前，试探着胸前的印记有没有反应，就差一步之遥，胸前的印记依旧毫无反应。

寒衣缓缓伸出手，可那女孩忽然与寒衣保持了较远的距离。

只是眨眼的瞬间，寒衣甚至都没有发现她是怎么移动的。

寒衣有些明白，她没有办法靠近这个女孩，她太过机警，以至于稍微靠近，便要消失一般。“你是谁？”

女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寒衣。

“你为什么在这？”

女童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寒衣，显然她并不打算回答寒衣的问题。

寒衣却不放弃，这个女童太过突兀，又领着她见到了幻觉。

“顾霓愿的昏迷，是不是和你有关？”这个女孩看着那般缥缈，寒衣有些害怕这个女孩会消失或者会跑远，干脆直接问出那个关键的问题。

而这次，女孩终于有了不同的动作。她伸出食指，竖起贴在嘴唇前，做着那个噤声的动作。

迟缓的动作正是因为女孩身体过分的僵硬，而那冰冷的眼神让寒衣觉得不寒而栗，一直保持着噤声的动作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忽然间，女孩的脸如同陶瓷碎裂般裂开，吓的寒衣忽然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段姑娘？”

寒衣的身后忽然想起一个温柔的嗓音，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华贵典雅的女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寒衣。

寒衣回头再看着刚才女童的位置时，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段姑娘？你怎么了？”顾霓晴再次询问寒衣的情况。

寒衣稳了稳神情回头笑了笑。“我没事，那个......”

“你和霓愿年纪应该相仿，如果你不介意，叫我晴姐姐便好。”

现在，寒衣也终于能好好的看看面前的女子。

果然如祭北雁说的那样，甚是温柔。

这股子的温柔，不像是沈箐初那般如仙一般，面前的女子，更应该用大家闺秀来形容，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教养，标标准准大户人家教出来的人中龙凤。

“那晴姐姐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顾霓晴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而寒衣只是站着不敢坐下。

“我叫你来，是因为我的妹妹，我在路上便听说了今天早晨的事情。”顾霓晴伸出那纤白玉手倒了两杯茶。“段姑娘请坐。”

寒衣走椅子旁看了看顾霓晴没敢坐下。“早晨那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霓晴看着寒衣，忽然笑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那你找我来是做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顾霓愿现在的真实情况。”顾霓愿将另一杯茶放在了寒衣的面前。

要说寒衣跟着路远桥都学会了什么，那第一当属猜忌。

听着顾霓晴的话，寒衣多少思考了一些。“晴姐姐叫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的吧，要是说想要了解情况，在顾府当中的任何人应该都比我清楚。”

顾霓晴但笑不语，被戳穿了丝毫不慌，眼神倒是真诚了不少。

“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

寒衣原本想要坐下的，却因为顾霓晴的这股子认真劲头，没敢坐。看着顾霓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霓愿有朝一日坚持不下去离开了，我希望你能背负害死霓愿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