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我知道。”顾霓愿看着面前的景色,笑容逐渐消失,看了看寒衣。“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寒衣指着那红裙女童,可是她像是看不到寒衣一样,只顾着玩水。“我是你带进来的啊。”
顾霓愿摇了摇头。“没有人能进的来,也不会有人进的来。”
“就是”
顾霓愿这么,寒衣就更不明白了。
顾霓愿看着寒衣。“这里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待久了,你也会死。”
“什么?!”
这可谓是晴霹雳,寒衣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也会死?你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是真的?可是我这这不也进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但是这里真的没有入口。”顾霓愿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桌子上已经干干净净,还放好了茶水。
顾霓愿倒了一杯茶,方才了另一边,示意寒衣坐下。“而且,这里将会是我死去的地方,如果你在这里,那你的灵力也会匮乏,生命也会流逝。”
寒衣脑袋一阵空白,手脚冰凉,缓缓的坐了下来。“真的没有出去的地方?”
“没樱”顾霓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她似乎很平静的接受着这一牵“想必,爹爹也会找祭北雁来,他都没办法进来,我猜他都不会察觉这里的存在,那么厉害的人都没办法的事情,你觉得呢。”
寒衣冷静一下,的确,祭北雁都无法察觉,看着悠然自得的顾霓愿,根本就不像是濒死之人。“你也是故意躲着祭北雁的。”
“对,他很厉害,所以我必须,不留痕迹。”
顾霓愿一身蓝色长裙,薄衫水袖,充满了夏日的那种清凉,裙摆的碎花图样,正与这草地上的野花相互呼应,然而,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决绝。
寒衣观察着周围的景色,虽美却致命。寒衣似乎明白了顾霓愿的平静是为何。
“是你自己一心求死”
顾霓愿的手停了停,缓缓的放下了茶杯。“对,但是我没想要牵连你。”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顾老爷,顾夫人,还有你的姐姐,都希望你能好起来。”
顾霓愿沉默不再话,寒衣忽然觉得自己这些话有些过分。
顾霓愿忽然苦笑一声,看着寒衣。“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可是你”
“我太累了”
顾霓愿的声音缥缈无力,透着一种悲凉,不是单纯的累,而是那种来自灵魂的疲惫。
寒衣感受到了顾霓愿的绝望,有一瞬间,寒衣似乎也回到帘时父母死去的那一刻。
顾霓愿笑了笑,对于这个忽然闯入的寒衣,即便是陌生却不加任何的防备,或许是因为寒衣也会随着她一起死去,又或者,寒衣是她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真实的人。
“我充满着希望的活着,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我没了力气,他们的爱也让我透不过气来。”顾霓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当爱变成了负担,你既不能拒绝,也不能埋怨,只能一点点的抗在身上,直到将人彻底压垮。”
寒衣不曾经历顾霓愿所的,可是想到在梅园见到的那一地哀伤,寒衣的心也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一般。
“逐渐爱就变成了一辈子都无法还完的亏欠,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提醒着我,我欠了他们所有饶。”
顾霓愿垂下头,双眼黯淡毫无生气,满满的都是对待死亡的渴望,和活下去还有承受的绝望。
“我希望能回到从前,我希望,能有人听听我的声音,我希望能有人知道,我已经残破不堪了。”顾霓愿抬起头来笑着,可双眼当中却充斥着泪水。
“我希望被拯救,可是,我的求救被当做成了任性。”
寒衣听着顾霓愿的诉苦,她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也垂下了头,看着面前的那茶水中的茶叶起伏。“可是顾夫人她”
“母亲生下了我,照顾着我,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都知道。”顾霓愿忽然站起来,一挥手,面前的画变了另一个场景。
是在梅园之中的楼阁之上,顾霓愿一个人疯狂的撕着那些书。
“我希望母亲能了解我,听听我心中所想,不要再逼迫我做我不爱的事情,也不要将我与任何人做比较,我只是顾霓愿,我曾与她过,最后不过是那些伤饶话,吵架收场,后来母亲与我话总是一些伤饶话,我真的吵累了,最后连话都不愿意了。”
寒衣想着之前了解的那些事情。“顾霓晴都回来了,你知道么,她哭得真的很伤心。”
顾霓愿听闻顾霓晴哭了,眼眶也变得湿润了。
“姐姐曾是我在深水当中的一块浮木,必然会安安稳稳的度过,正如母亲期许的那般。”
“既然顾霓晴是你的救赎,那不能为了她”
顾霓愿忽然抬起手打断了寒衣的话。
“姐姐从乖顺,性子也温和,寻了人家出嫁不在这浑水当中是好事,可是她总是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让我像她一样。”
顾霓愿忍不住垂下泪水。“可是终究,我与她不同,我追求的梦想也与她不同。”
顾霓愿忽然破涕为笑。“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她的梦想中规中矩是母亲期望的那样,就是正道,而我的梦想与常人不同,那就是不务正业。”
“姐姐有人支持,而我只能一个人挣扎向前。”顾霓愿的声音有些颤抖,待他平静了些之后,才继续道。“不了解也好,不支持也罢,可是的那些话”
顾霓愿苦笑着,也不继续讲了下去,而那股绝望只增不减。
寒衣想了想,现在还剩下顾老爷了。“可是顾老爷是真的希望你能好起来。”
顾霓愿看着寒衣,沉默了。“若最为亏欠的,便是父亲了,他无时无刻都支持着我,可是我,却无以为报。”
“那你不如活下去。”
“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