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战选了凌晨前最黑暗的时刻离开。
这个时间正是人最为疲惫的时候,不管白日里是否已经休息过了,到了这个时间,一定会疲惫不堪。
杜未然给寒衣灌了些药,让她保持沉睡。
毕竟寒衣醒过来的话,总不能让嬴战再把她再敲晕,要是一路上都是这样的话,怕是寒衣回到了南城,也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这个是让她清醒过来的解药。”杜未然另外将解药给了嬴战。“如果不用解药也会醒,只是解药能更快一些。”
孟楠羌给寒衣换好了一套黑色衣服,而她自己换上了寒衣的衣服,发型也是换成了寒衣的模样,夜行衣临时找到的不是太合身,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嬴战背着寒衣,趁着外面的人换岗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到了围墙的边缘。
孟楠羌则是配合的在屋子当中走动,最怕有人识破,孟楠羌也是刻意的半掩半藏。
嬴战的人早已把外围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唯一还不确定的,就是隐藏在远处的守卫准确地点。
然而,这难不倒嬴战他们。嬴战蹲守在围墙边缘。
此时,夏决的方向传出一道银色光芒,将夜晚照亮如同白昼。
就是现在,嬴战翻墙而出,那白昼一般的光芒逐渐衰弱,可是那院子当中的一草一木却受到影响,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正因为在黑夜当中,明显的光芒,总是会引人注意,不管是谁,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看,只要是监视的时候有一秒钟的疏忽,嬴战都能抓住机会离开这里。
这事他们多年训练出来的本事。
嬴战已经过了第一道防线,接下来的一切防御都是未知的,莫川海也不会只把守一处院子,来往的守卫交叠行进,空档很少。
嬴战再他们之间穿梭,带着寒衣也是加大了难度,可这并不妨碍嬴战矫健的身手。
一个转角,便失去了嬴战和寒衣的身影。
嬴战走的方向和南城偏移了些方向。
并不是走错了路,只是这个方位是嬴战他们最熟悉的路,二江玉大概也在这个方向,一路上遇到了就同行,遇不到就算了。
出了庄子,嬴战也是一路畅通无阻,树林当中连一丝丝的魔物都不曾有。
应该是祭北雁的杰作。
那场乘着晨光的大火烧光了周围一切秽物。
寒衣一走,院子里的氛围就有些尴尬。
马虎子是个土匪,孟楠羌是瓮族人,杜未然更是曾与寒衣为敌。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还是马虎子第一个开口。“咱这么呆着也没啥意思,要不咱说说话?”
“你是怎么认识寒衣的。”孟楠羌直接问话,言语沉稳老练,话语当中还带着些许身为族长时的威严。
马虎子愣了一下,这话题开展的实在突然。
“咱认识恩人的时候那可就早了,那时候啊,恩人才出山历练。”
马虎子讲着他们的故事,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又像是过了很久,像是大梦一场。
马虎子又想起他的大当家,一声叹息,做了结尾。
孟楠羌只顾听着,但不想说他们相识的事情。
杜未然也不想自找麻烦。
屋子再次安静下来。
马虎子瞅瞅孟楠羌,又看看杜未然。“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不如咱实在。”
说着话,马虎子负气坐在了门口,拍打着靴子上的浮尘,嘴里念叨着。“不靠谱不靠谱。”
就在这时候,从转角处走来一个黑衣人,身形与嬴战相似,看来这就是来顶替嬴战的那个人了。
马虎子这时候的心也是细的,他笑呵呵的站起来,伸手就撘上了那黑衣人的肩膀上,像是关系不错的样子。“他们就是不解风情,咱哥俩可不能疏远了。”
搭着那人肩膀,并排进了门,马虎子这也是在为了嬴战大掩护,最好的伪装就是一如平常。
进了门,黑衣人点头示意便站到了一旁去,也没有打算和马虎子说话。
马虎子尴尬的又坐回了门前的台阶上。“一个个的都一个模样,就没个称心的。”
孟楠羌也没什么想说的,进了里屋,她要休息了。
杜未然双手捧着灯也一个人呆着去了。
瞧着屋子里的人都各自待着,就连马虎子都纳闷,寒衣怎么就喜欢招惹些奇怪的家伙来。
嬴战再深夜当中疾行,凛冽的风仍然没有将寒衣唤醒。
杜未然的药都是这样霸道的。
一路上并没有见到江玉的踪影,但是路上那些迷醉的动物足以证明,江玉确实来过这里。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脚程这么快。
嬴战这边在朝着南城奔袭,在寒衣不知情的状况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南城似乎也是要有大动静的了。
天色再次亮起了光亮,又是新的一天,青色晨露逐渐映着朝阳的炙黄,嬴战也到了南城的边缘。
没有贸然进去,两个人都穿着夜行衣,寒衣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这样太引人注意了。
原本,嬴战也没有打算直接进城,现在进城很容易被发现,再说,在城外仍然有他们的落脚点。
嬴战还看见了守卫,比当初离开的时候多了一倍,循环往复的视察。
而在城内,散发着一股不太友好的力量。
嬴战感觉的出,或许此时病魔已经诞生。
嬴战先行到了郊外的一处寺庙的后门。
这时候正有不少人在这小小的寺庙当中上香,烟雾缭绕。
到了后门,嬴战看着四下无人,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和尚,他瞧着嬴战是个生人,但是当嬴战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信物时,那小和尚舒展眉眼笑着开门让嬴战进去了。
小和尚好奇的打量嬴战背上的寒衣。“嬴大人,这是我们的主人么?”
“嗯。”
小和尚似乎可以看出来寒衣的特别,他高兴的跳脚。“我瞧见了,我竟然瞧见主人了。”
“今日严先生会来么?”
小和尚点头。“严先生每日都会来这里上香,但是没说过什么话,只是上完香就走了。”
“他今日大概何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