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嘉把一摞书和笔记本塞进书包里下了楼梯,想了想,又跑进厨房将冰箱里的草莓和面包牛奶统统塞进书包里,悄悄的关上门。
林易和林艺微还没有动静,先斩后奏再解释。
兮月小区距离学校早班的车是七点,公交车来得很快,就只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拎着新鲜的菜。
找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熟悉又不熟悉的风景,大约还早,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很泌人心脾。
林嘉又想起了少年黑漆漆的眸子,高傲冷漠的眼神,仿佛都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有不冲到他的逆鳞,他都一笑而过。
车站到了学校门口,德育高中作为重点一强的学校,平时是允许参观访问。
林嘉背着书包走进学校,门口的校警不明的看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嗦粉。
这螺蛳粉真是又臭又好吃。
林嘉绕过教学楼,操场几个零星跑步的老师,来到了小卖部门口,一扇门打开。
以前没想过小卖部底下还藏有暗玄,校方应该也不知道吧。
小卖部还是花臂男坐镇,今天的打扮倒是人性多了,嘴里叼根烟,大大咧咧的跨坐在那靠墙残破不堪的沙发上,睡眼惺忪的看着她,眼神赤裸裸的埋怨。
“早上好。”林嘉差点咬住舌根,这镇店之宝威力惊人,凶神恶煞般的眼神。
花臂男没反应,纹着花臂的手指了指那扇铁门。
林嘉明白了,道了谢就赶紧往铁门走。
霍,还装了门铃?
林嘉按下了门铃,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开门了,少年看到是她,从旁边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给她。
还装鞋柜了?大佬将它焕然一新。
林嘉呆了几秒,才弯腰换上拖鞋,跟着陈泽深走进去,下了楼梯。
客厅光线柔和,常年累月都要开着灯吗?
这一次抱枕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长沙发上,玻璃台上还放着一个小罐养着金鱼,这是修身养性吗?
地毯打扫得很干净,也完全没有异味,还有着淡稀的....花露水?
“........”
陈泽深顺手从房间里搬出两把椅子放在玻璃台旁边,玻璃台很大,两个人一起做题也不会干扰到对方。
“冰箱里有草莓和草莓奶盖,想吃的话就拿。”陈泽深伸伸懒腰,坐下椅子从抽屉里掏出几本不同年级的物理课本。
课本还是崭新面貌,但封面明显的被翻了几次。
一个大男人也钟情草莓?
林嘉也跟着坐下椅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拉开书包链,拿出了面包和两瓶牛奶,最后才把课本拿出来。
林嘉迟疑了一下,“陈泽深,吃早餐。”
陈泽深眉眼动了动,“你这是把冰箱搬过来了吗?”
“没有吧,我哥不用吃的。”林嘉咬口面包,含糊其辞:“吃饱了好被我气,万一突发低血糖晕倒就麻烦了。”
陈泽深:“.......”
两人磨磨唧唧吃完了早餐后,林嘉若无其事的打开课本和练习册开始做题。
陈泽深递一张纸给她,上面写了几道物理题,“我得先知道你的物理得到有多差?我好针对方案。”
她也太糟糕了吧。
林嘉认命的拿过来,看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拿起笔写了起来。
这些都是高一的基层题,陈泽深是想重新开始吗?
这简直寸步难行。
林嘉做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找不到思路,草草的随便在下面填了几个公式凑齐数,看了看时间,才过去十分钟,她一边假装思考题一边偷偷的瞄他。
他好像很认真耶,翻看高二的物理课本,觉得难的公式就统计出来,他的睫毛好长啊,怎么跟女孩子一样,嘴唇纹理分明,红嫣得跟朵花似的。
他拿起笔,慢悠悠的在纸上记录着复杂多变的公式,凌乱的发丝显得他更加放荡不羁。
明明这个男生是个焦点,为什么要遭遇那些不幸的事情,不论怎么去争辩,结果都是没什么变化。
他们只会觉得你心虚,他越优秀,他们就逮住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咄咄逼人。
直到一颗闪耀的星星殒落,从此销声匿迹。
林嘉逐渐开始发呆。
大概想得太入神,陈泽深屈指敲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陈泽深正倾身检查她那张纸的练习题,表情渐渐难看,甚至到后面冷哼一声。
修长的双手将这张纸撕得粉碎,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桶,他再也不想看到这惨不忍睹的答案。
林嘉惊恐的张了张嘴,情况不秒,小声安抚:“淡定淡定淡定。”
不是说好了不许生气的吗?
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吗?
陈泽深轻轻捶了捶太阳穴,憋着心中蠢蠢欲动的怒火,大概过了五分钟,他吐口气,侧过身认真地看着她,表情严肃生气:“你干脆回去读初中吧,明年高考你是来凑数的吗?”
“如果是来凑数,我早就不学了。”林嘉低头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请问大佬我还有救吗?”林嘉嘴微微撅起,好像还是带着委屈,吸了吸鼻子。
陈泽深心里揪紧了,奇怪的酸涩在心间泛滥。
他叹一口气,尽量放低语气,“没事,慢慢来。”
林嘉可怜兮兮的点点头,陈泽深开始给她详细的讲解,仔仔细细到每一个步骤的过程,要么讲到林嘉劳劳掌握,才到下道题。
林嘉基础太差,从高一开始复习很费劲心思,还要很多时间巩固知识点,再加上高三的压力,艰难险阻。
怪不得物理老师被她气到吐血,每每回到办公室恨不得砸桌上泄愤。
一直到中午,陈泽深还不能适应一次性唠叨这么多,嗓子极其沙哑干涩。
林嘉自觉的去冰箱拿两瓶矿泉水过来,陈泽深喝了一口后,嗓音舒服多了。
“陈泽深,你饿了吗?”林嘉捏着抱枕躺在沙发上,侧头看着他直白道。
“想吃什么?”陈泽深打开手机美团,瞥她一眼。
还真是不把他当男人。
林嘉抿了抿嘴唇,想了想:“螺蛳粉。”
“........”
陈泽深上下看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陈泽深走进房间拎出一条毛毯丢在她的腿上。
林嘉嘀咕道:“那吃炸鸡总行了吧?”
陈泽深看了她两秒,掀起嘴唇:“可以。”
半个小时后。
“怎么会没来啊?”林嘉生无可恋的大声喊,发泄着不满。
“草莓吃完了?”陈泽深在她对面沙发,翘着二郎腿,边打着游戏边问她。
“都消耗殆尽了。”林嘉一字一字的说。
陈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