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夫人听到外面小丫鬟通报大少爷来了。
却没发现茌骅进来,一回头就看到茌骅站在门口发呆,连忙招呼他过来,“骅儿,你来了怎么不进来?你快过来!蕳儿做了噩梦,一直叫着让你来救命。刚刚好儿抱着她顺了几句,才好了些。“
茌骅连忙上前来,看到茌蕳在茌好的怀里安稳地闭着眼,便说:“蕳儿做噩梦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蕳儿一直说她怕。“茌夫人强忍着心疼,“还说好黑以及不是她的错……“
“还有别的吗?“茌骅紧握着拳头,当时对那些下人的惩罚还是太便宜她们了!
茌夫人摇了摇头,顿了一下,问:“是不是之前蕳儿做过什么,你惩罚她了?”
不然为何会如此说呢?
茌骅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他脸色阴沉,“应该以前伺候蕳儿的下人搞得鬼!”
一听这话,茌夫人愣了一下,“怎么会?“
“在娘回来之前,我就发现那些下人怠慢蕳儿,一个个都打发了。“茌骅说,“现在想来,他们不止是怠慢了蕳儿!肯定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伤害了蕳儿!“
两人说话的声音小,但是抱着茌蕳的茌好听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茌蕳,心想:蕳儿被欺负了,做哥哥的竟然都没有发现吗?终究还是不够在意吧。
又想到自己,她记得偶然一次,她去山下的村子玩耍,那时候,她的年龄还不大。
乡村的孩子从来都很野,而且还很排外。
看到她就联合起来欺负她,还说要追上门去打她。
她跑回去以后,就不敢出门,就怕那些人找到自己,要来打自己还有老头子。
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天,就被老头子发现了。
她只是不出门而已,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老头子就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真正爱你的亲人就是这般,时时刻刻关注着你,但凡发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发现你的不对劲之处。
那些下人跟了蕳儿那么多年,不可能只是最近才欺负她,之前肯定也下过手。
可是,无论是茌骅,还是茌家主,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也许是这个时代,注定了重男轻女,注定了男尊女卑,所以家中男子对于女子的关注从来都只流于表面上。
茌骅伸手探了探茌蕳的额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茌好,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骅儿,你要去干什么?“茌夫人忍不住担心。
“母亲不要担心,我去去就回。“茌骅毫不迟疑地离开,他要去问一问那些奴才,到底对蕳儿做了什么。
这一走,却没想到,直到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好儿,就拜托你陪着蕳儿了。“茌夫人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语气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茌蕳中途醒来了一次,喝了一次药,迷迷糊糊地吃了一些粥,就又睡过去了。
只是她即使是再次睡着,也不曾放开茌好。
仿佛是落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个浮木,即使是陷入了昏迷,也不愿意放开。
茌好说:“母亲,你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蕳儿的。“
“你累了的话,也去休息,不要到时候蕳儿好了,你又病了。“茌夫人叮嘱到,又转身对音华说:“今晚上,你暂时在蕳儿这边候着。“
音华应诺。
茌夫人大步离开屋子,问高妈妈,“骅儿呢?不是说去去就回吗?你派去问话的人回来没?“
“夫人,还不曾。“高妈妈摇了摇头。
她也是有些纳闷,自己派出去的人是比较机灵的二等丫鬟枣儿,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就算是没有找到大少爷,也应该早早回来回话才对。
她内心担忧,却没有与茌夫人多嘴。
“我们去骅儿院子里问一问。“茌夫人略微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有些担心。
“是,夫人。“
茌骅的院子位于东边,要穿过花园,经过主院的偏门,走过夹道,才算到了。
茌骅毕竟是嫡长子,身份地位尊贵,院子的大小也比茌好,甚至茌蕳的要大许多。
若是仔细算来,差不多是个小三进的院子。
作为嫡长子,以后结婚生子,纳妾,哪一样不是添人?
若是院子小了,根本就住不下。
茌夫人穿过夹道,从圆门进来,直接从廊下过。
却不想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喘息的声音,竟是做那档子事情的声音!
茌夫人面色微变,对高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高妈妈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是耳朵还是很好使的,一听见声音就明白了其中发生的事情。
她对茌夫人说:“夫人,您先在外面坐一会儿。奴婢进去瞧一瞧。“
茌夫人捏着手帕,镇定地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心不要乱!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里面的声音一个是她的好儿子骅儿的,一个是枣儿那丫头的。
她虽然慈和,但是却绝不允许丫鬟勾引她的儿子的!
枣儿作为她的丫鬟,应该清楚她的想法的,竟然还做出这样事情!难不成以为她会妥协吗?
屋子里的声音忽高忽低,可是院子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不管是小厮还洒扫守门的婆子,都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高妈妈一路无阻地进了屋里,就见到床上红浪翻腾,白花花的肉体看得她眼都要瞎了。
她心底憋着一口气呢。
大少爷这么知礼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拉了丫鬟上床上玩去?定然是这不要命的小蹄子勾引的。
她恍惚看了几眼,见大少爷红着眼,枣儿早就晕了过去,连旁边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心下便知大少爷定是被下了药的!
往后退出门外,高妈妈把事情与茌夫人说了。
她又说:“都是奴婢的错!没有教导好枣儿!让她竟然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
茌夫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只觉得寒气不断地往上涌。
“你看那枣儿的状态如何?可发现你进去?“她问。
高妈妈摇头,“枣儿那个贱蹄子已经晕过去了,想必是她自作自受!“
“骅儿身上的药应当不是枣儿下的。“茌夫人语气肯定,“你也算是看着枣儿长大的,应当知晓,她不是这等愚蠢之人。就算是真的想要做骅儿的人,也不会这时候用这样的方法。“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时候做出爬床的事情,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作为当家主母,处理一个爬床的丫鬟,简单得很。
枣儿好歹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在各方面的教导,都是不差的。
就算是门户小一些的小姐,都不一定比得上。
不可能做这样显而易见的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