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兵一看来人是楚柯,赶紧上前行了一礼,那表情真是毕恭毕敬。
楚柯朝着他们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免礼,那士兵也是个有眼色的,上前给楚柯推开襄王的房门,又站回自己的位置,等候吩咐。
楚柯长腿一迈,直接走进了内室,就见那穿上躺着一人,他双目紧闭,脸色有些苍白,他的五官硬朗,从侧面看,那鼻梁甚是挺拔。
不同于楚柯的沉稳内敛,他给人一种冷厉不易亲近的距离感。
上前走到床边,楚柯坐在床沿上,伸手搭在了华承之的手腕处,确实,毒素已清,伊人花的功效不同凡响啊!
他少时因为练功,少不了受些小伤,内伤,便跟着府中的大夫学了摸脉的本事,若是寻常的小毛病他也是可是治的,但像华承之这样中了毒的,他却是无能为力。
起身走到旁边的茶案坐下,楚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瞧着他现在已然无碍,楚柯心里如释重负。
一杯茶下肚,楚柯瞧着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暗,太阳还未升起,自己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就想着在他这待上一会,再去给非九做早饭。
可刚坐了一会儿,楚柯就觉得眼皮有些重,许是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有些累了吧。
用手在桌子上托住头,楚柯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
华承之床前的香炉燃起丝丝缕缕的安神香,那是神医昨夜点上的,因为中毒耗费了华承之大量的精力,他虽然毒解了,却还需要昏睡来补充体力,所以用安神香来延缓华承之的苏醒。
却误打误撞的让两夜没睡好的楚柯,补了个香甜的觉。
等日上三竿,楚柯悠悠醒来时,正巧对上了床上那人睁大的眼睛。
楚柯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再去看床上那人,就听到华承之说了一句:
“本王倒是没想到,醒来第一个看到会是你!莫不是,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本王一夜?”
华承之撑起睡的有些僵硬的身子,靠在里面的墙上,一副惊喜的模样看着睡眼惺忪的楚柯。
“你误会了。”楚柯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又说道:“我刚到,闭目养神一下而已。”
他可没兴趣衣不解带去照顾一个男人。
华承之那张笑脸一下子有些僵硬,这人怎么这么诚实,附和他一下是能少块肉吗?
楚柯倒是没注意华承之尴尬的脸色,他转头看了眼天色,那明晃晃的阳光刺的他心里一惊,他这一睡是睡了多久,怎么太阳都这么大了?
“坏了,我得赶紧去做早饭。”一想到非九可能已经醒了,楚柯也来不及和华承之说什么,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
做早饭?
他这一句话华承之可是听的一清二楚,那一双剑眉拢起,他的意思是亲自做吗?
那两片有些苍白的唇瓣弯起,早就知道楚柯跟宫里的御厨学了几年厨艺,但这么些年了,他还真没吃过楚柯做的饭菜,现在,楚柯终于是要给他露一手了吗?华承之心里难免有些期待。
太阳已经高挂,当非九伸着懒腰从卧房里走出来,就看到楚柯正端着一碟小菜从外面走进来。
“你醒了?”楚柯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又挪了挪碗筷的位置,从小菜到白粥,包子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他才满意。
非九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不用说,肯定是楚柯亲自做的。
“你大可不必自己亲手做,营中不是有厨子吗?”绕是非九自认脸皮算不上薄,但让一个将军给她亲手做饭,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她可是来当人家随从的,哪有老大给手下做饭吃的道理啊!
楚柯倒是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反问道:“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你说,我可以改一下。”
明明昨晚还夸了他的手艺好,怎么这会又要吃那些厨子做的饭了!
楚柯心里有些不开心,那些厨子做的饭菜他都吃了两年了,还真没尝出来有什么好味道。
非九一听他这话,连忙摇手,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了,毕竟你一个将军,出入伙房,太·····”
不可思议!
这倒是的确,昨晚楚柯第一次进伙房,那些厨子都还不认识他是将军,看他手法娴熟,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还以为是上头新招的大厨,还想着和他讨教两下呢!
可一听那些士兵谈起,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楚将军,一个个的下巴都惊掉了。
今天一大早楚柯又去做饭,那些厨子连大气都不敢多出,都心里猜测,莫不是将军不满意他们的饭菜,所以自己开小灶?
这猜测一出,伙房里的所有人都铆足了劲的在饭菜上下功夫,楚柯是没吃到,可那些士兵却是有口福了,一个个的都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楚柯大概知道了非九的意思,他微微笑了下,伸手招呼着非九过来坐下吃饭,一边给她盛粥,一边说:“军营里的厨子我吃了两年了,实在是吃腻了,所以自己做,换换口味。”
这自然是他的借口,莫说他本身就是个不喜好吃食的,就算是,他也不会为了口腹之欲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作羹汤。
只不过是担心非九吃不惯那些寻常饭食,所以楚柯才花费了心思在上面。
而这点,楚柯却是多虑了,非九虽然看着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但其实对吃食没什么讲究,一个窝窝头,一碗白开水也是能吃饱的。
原来我只是顺带的。
非九心里这样想着,倒是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了,也对,他一个人这么多菜也吃不完,多一个一起,省的浪费了。
没了心里的顾虑,非九这顿饭吃的异常舒心。
而华承之这边,他左等右等也不见楚柯回来,本来还不怎么饿,如今都觉得饥肠辘辘了。
“王爷,要不要给您传早膳?”
门口的士兵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处朝着内室里询问道。
“不必了,楚将军一会儿回过来与本王一起用膳。”华承之平躺在床上,一双有神的眼睛盯着床顶,不过就是做顿饭,怎么这么久?
莫不是太久没做过,手艺生疏了?